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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哇!你真懂得告状……”夏雷锋对柳梦蝉怒咆。这臭小子真阴险,现在他多了一条踹他的罪状。

  瞥见夏雷锋想杀人的目光,这个……柳梦蝉尴尬地直退,呜呜……天地良心,“轮家”分明是想帮他的。“你……你们都不要生气了,呜呜……”她开始啜泣。

  “贺小银,”庞辙严转而问起坐在铺上、置身事外的漂亮少女。“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踹了梦寒?”

  夏雷锋拚命地给小银使眼色。

  贺小银顺了顺发辫,玉一般皎白的脸浮现冷漠的表情,她点头,非常清晰简洁地回道:“是,少爷踹了他。”她从不说谎的。

  扼、腕、呐──夏雷锋气得要发狂了。臭小银,帮着外人!

  庞辙严冰冷的眼神看得夏雷锋冷汗直冒。“这次,该罚你什么?嗯?”

  这次,夏雷锋被罚去蹲马步了,贺小银照旧非常正气凛然、大义灭亲地去监督他。

  至于柳梦蝉则是因为流鼻血,被师父挟在臂间,拎往他寝室。

  幽静的房里陈设简单,大椅大桌大床,简单得就像庞辙严这个人;豪迈、爽俐、井然有序。

  柳梦蝉被按至椅上,她一直摀着淌血的鼻尖。鼻血将她的白袖染红,红得触目惊心,红得教她害怕。我会死吗?她不禁惶恐地这么想。眼眶中泪光闪烁,焦虑地看师父绞帕。

  庞辙严走过来将她身子反转,让她背靠桌沿,上身仰躺桌面。他一手按着柳梦蝉额头,另一手拉开她摀着鼻尖的手,将锦帕覆上,并拿来一本厚书枕在她脑后。

  庞辙严缄默俐落地做这些动作时,身上干净的男性气味,和那靠近的、温热的体温,教柳梦蝉心神不宁,思绪紊乱。

  “师父……”柳梦蝉眨眨水汪汪的眼睛,那里头蓄满未干的泪。“师父,我流那么多鼻血,会不会死?”她马上想到自己“血尽人亡”的死状,立即打了个大大冷颤。

  不论发生什么事,柳梦蝉总是彻底的发挥她悲观的性格,往最坏的方向想;把自己吓得半死,就是她最拿手的天赋。

  “不会。”庞辙严黝黑的眼睛直直俯望胆小怯懦的徒儿。“只是流鼻血而已。”他皱眉不耐烦地沉声道。“梦寒,没听过流鼻血会死人的。”这小子恁地没用。

  他严厉的口吻,让她眼眶一湿。呜呜……师父一定觉得她很逊。

  庞辙严一见他湿了眼睛是更气了。“堂堂男子汉,哭什么?”

  人家明明是女的……望着师父严峻的表情,望着那一对冷厉的子夜黑眸,梦蝉眼眶更红了,眼泪不争气地直直落。

  怎么这么爱哭!庞辙严拉开椅子索性坐下来,懒洋洋地斜撑左下颚睨着她。

  “胆小、怯懦又爱哭……”他嗟了一声。“柳梦寒,你根本不是习武的料子,我看你趁早回去。”他实在后悔答应柳老爷收这笨蛋为徒,而且越来越后侮。

  回去?想到温软的被窝、馨香的房间,她好心动;可是,又想到爹娘失望生气的脸,呜呜……她可没那个胆。

  “不行……我要参加比赛,我……我好象还没本事打赢。”她傻呼呼地上望他严厉目光。

  “你若打得赢真见鬼了。”庞辙严毫不留情地道。

  打不赢?娘最爱面子了,拿不下第一,她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不行啦,师父,我一定要拿第一。”

  庞辙严饶富兴味地瞪她一眼。“第一──对你而言真这么重要?”

  是对她那武林盟主的爹和爱面子的娘重要,而对爹娘重要的事,对柳梦蝉就重要。她最怕爹娘生气了,他们一生气她就没好日子过。

  庞辙严看柳梦蝉恍恍惚惚地“嗯”了一声。

  他陡然起身,抽去她鼻尖锦帕。“血止了。”说完,随即“刷”的一声,俐落地当她的面拉开身上黑袍褪去。

  梦蝉霍地坐起,差点鼻血又喷出来。“你、你、你做什么──”干么脱衣服?

  “该睡了。”庞辙严健朗结实的身上仅套着白色单衣,敞开的襟口,褐色饱满的胸膛上,是一块块隆起而均匀的肌肉,像丝缎般泛着光泽。看得柳梦蝉惊心动魄双腮立时红艳似火。一颗心疯狂猛跳,突然一阵口干舌燥,霎时脑门充血。

  对喔,师父以为她是男人,呜……这太剌激了,再不跑铁定又要流鼻血。她一手摀住鼻子猛地跳下椅子,慌慌张张就往房口奔。

  “那我也回──”

  “梦寒。”一只大手轻轻松松地将她揪回来。“夏雷锋罚完肯定怒气难消,今晚你睡这里。”

  那嗓音浑厚低沉,充满男性气魄,教梦蝉没来由地神经紧绷,芳心大乱。

  “不行啊……”梦蝉直摇头,男女授受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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