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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她伸手摸他的脸,眼色温柔,哑道:“我想,我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在心力交瘁的这段日子,他是她唯一的安慰。他对她的好,她永远珍藏心底。不管未来如何,她与邵赐方有什么下场,她都不会忘记,有个男人,看似残酷而其实温柔,只对她温柔。

  想起当初他把她在当铺里当掉的东西,全买回来还给她,可惜,她输掉的心,却再也找不回来;可惜她的恨不能消,心中没容纳他的位置……这样望着他,又勾起了满腔内疚。

  她说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但是他听了却更难过,他宁愿她说,她会留下来。

  夕光映着他们,云的影子,掠过草原。雷魈将美丽的凝烟,牢困身下,囚在臂间,怔看很久。就是不肯放手。

  凝烟耐着性子,等了很久,微笑着,心知他为她着迷,明天……明天她要离开,暂且就由他瞧个够,可是他的眼色变了,看着看着看红眼眶,留不住她,她又不让他跟,他难过,眸色暗了,他说:“我想吻妳……”他的嗓音热情低沉。

  换她傻住了,他眼中炽烈的光芒令她动情地轻颤起来。想到这一走,他们可能不会再见,犹豫了一会儿,身子往后挪,闭上眼,算是默许了,静待他的亲吻。

  等啊等,呼吸急促了,她觉察到自己竟是期待的,撑在地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不是已经被邵赐方伤透?不是对情爱绝望麻木,以为再不会有感觉?

  但现在,这瞬间,怎么还会因为雷魈要吻她而心颤得厉害、如此敏感,还紧张得抓紧手下湿冷的泥土……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侵略着她,那是一种陌生的感受,属于男人的气味骚动着她,他的力量正包围着她,铜墙铁壁似地双臂围困她。

  怎么回事?她好热,好紧张,好……刺激?!

  惶惶等着即将烙印唇瓣的亲吻,脑海也胡乱勾勒着将被吻的感觉,想着那会是什么滋味?方才他的嘴只碰了一下,那炙热的触感就骇得她退开。但现在不同,他是真要吻她,即使闭上眼,仍能感觉到逐渐贴近的巨大暗影,以及拂在脸上的热气。

  他的嘴就要碰上来了吗?要吻了?等了又等,慌得心惊胆战,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她睁开眼,他的脸离她好近,他们的鼻子都快碰在一起了,可是他只是盯着她瞧。

  她喘口气。“怎么?不是要吻我?”

  他眸光烧灼,恼道:“我怕吻了,就停不住——”会失控,怕停不下来,会疯狂地强要了她。

  她惊愕,又一阵心疼。

  如何能无动于衷?他是这么的护着自己,甚至忍住对她的欲望,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因充满力量而绷紧的身体。騺猛火烫,热得她连带都昏头昏脑了,她伸手,食指描过他的嘴,轻道:“那就不要停。”

  凝烟……

  这一句,瞬间将他的理智烧毁!

  她低估雷魈,他一直对她很温柔,所以她忘了,他原是凶猛噬血的黑罗剎。

  在湿冷的泥地,摇曳的香花底,在温柔的夕光中,破碎的树影间,他要了她,近乎野蛮,非常强悍——

  雷魈目光一凛,强抵住她,眼睛注视她,她眼色迷惘;她害他疯狂,可是仍美得很无辜。他用拇指迫使她分开嘴,她迷失在他充满情欲的眼神底,任他拨开唇瓣,然后他低头,舌头探入与她相触,深入再撒出,一次比一次亲昵深邃,热情地抚弄她柔软的唇舌,用会把人吞没的吻,模拟着想对她做的事,挑起她蛰伏的情欲。

  她被吻得心荡神驰,也大胆起来,怯怯地伸舌与他亲密摩擦,他兴奋得自喉咙深处发出低吼,她的舌头半强迫的被他吸入嘴里,一阵酥麻的感觉窜流过全身,她变得好软好懒,独剩触觉敏感。

  他的嘴蛮横而需索,他们的亲吻变得恣纵贪婪。后来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他动手抽去她腰间系带,解去彼此衣物。

  她眯起眼睛,看见他赤裸的身体,强悍骠壮,精壮的肌肉横在古铜色皮肤上,那和她完全不同的雄劲身体,很快俯下来迫在身上,她不怕,反而觉得刺激、新奇。

  她想她应该制止他,可是她的身体违背她的理智,她去抱住他,摸着那光滑结实的背脊,心好烫。他钢铁般的胸膛和她贴紧,他热而结实的双腿挤入她腿间,然后是危险的欲望,热而坚挺,抵着她,摩挲她……

  她眼色迷蒙,身体潮湿,他火热固执的探索,要埋入她身体。他太坚硬而她太柔软,他强悍的热着,她柔软地蕴着湿意,他用身体试探进入的可能,嘴在她柔白的身体亲吻,烙下爱她的证据。

  于是她被欲望折磨得颤抖,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个蛮力挺入她的身体,她痛呼一声,束紧他,她仰着脸,眼神更迷魅,身体也更灼热,因为痛,身体的紧窒反勒出快感。

  他撑起双肘,好让自己埋得更深,他们激烈探索着彼此身体,他箝制住她的双手,让她没得闪躲,再不能逃避他的热情,他蛰伏太久,爱意时刻灼烧着他,每每就要疯狂!终于这一剎,他让勃发的欲望一再深入,而她因侵入的热与巨大而不住颤栗,她的心激烈震荡。

  他们被原始的欲望驯服,恣意纠缠彼此,身体碰撞着,汗水濡湿身体。在疯狂的节奏里,她耳鸣,听觉错乱。蝉鸣,雀儿嘁啾,混着暧昧的低吟……她恍惚地听见自己嘴里不住逸出高音。

  她眼色昏茫,光影与他粗犷的身体错乱,四周弥漫着属于他的男性气味,和夹杂着的青草气味,身下湿冷的泥土凉着背脊,身上沉重的躯体压迫着热着,他不断地嵌入她的身体,一直深入,当她快受不住,又稍稍撒出,还来不及喘气,又被穿透。身旁青草刺痒着皮肤,他刚猛的身体热烈震着她,撑开她,近乎要撕裂她,她疼得指甲深陷入他肌里,他固执地埋入她身体,刚猛地贯穿她,欲望白热化,心思震飞。

  后来她不痛了,可是很难受,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明明抱得很紧,却还是觉得空虚,空虚得想要尖叫,明明他一直深入,明明到了极限,是不能再要了,可是体内深处却更饿,和他贴得更紧更紧,好让他更深更深……

  恍惚中,所有的思绪都净空了,没有记忆,忘了仇恨,只是感受着热情,一起摩擦冲撞柔软的地方,亲密得咬牙,有时太粗暴,她退缩,又忍不住,还是去迫近他坚实的身躯。

  是都疯了,才这么忘情激动吗?

  痛到麻木的心,不想再爱的心,这时也狠狠颤抖。

  就这样粗暴地拉锯彼此,又细腻地扯紧每根神经,兴奋得快断裂,一再疯狂地勒索着彼此身体,野蛮得像要杀掉对方。

  一个抓得他背脊红了,一个凿刻得对方痛了。像有条无形绳索把他们缚紧,直到两个变一个,直到抱着共振,强烈的震颤震碎了一切顾忌,心神飞去老远,身体再不能自主。

  于是他像热铁铸造的刀,在她颤栗中深入她的身体,而她终也甘心,为他软弱如鞘深邃,包裹住所有的他,湿润又饱满,吞噬整个他。

  在销魂的愉悦里,身体的最深处涌出极致的快感,两人热得融化。最后只剩快乐,纯粹的快乐,什么都忘记,一剎欢愉,暂停恨的记忆。抱在一起,迷失在朦胧境地。只剩心跳,身体余震。

  激情过后,他们并肩躺着,捱着彼此。凝烟闭上眼,满足而软弱,像把一身力量用尽。

  雷魈腾出手,抓了黑袍盖住彼此身体,和她静躺,他们都没说话,心情还很激动,身体还很热。紧紧偎着彼此,看着夕光淡去,天空从橘黄变得暗紫,是不是该回去了?

  可是谁都没起身离开,鸟群掠过长空急着回巢,月亮浮上来笑他们了,连飞萤都出来,萤光点点绕着他们飞舞。

  可是还舍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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