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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大黑不会咬人的,它只是喜欢舔人,而且专舔好人。”飞鸟翔轻笑着抱住大狗,以流利的中文道。

  他拧着眉,身上泛起的刺痛令他想起了自己遭到偷袭的那一幕,几乎是反射动作,他下意识地摸索身上的枪,可是平常藏着枪袋的腰带却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吗?”飞鸟翔醒悟,从他的枕头边拿起一条特别宽的皮带,交还给他。

  “我在帮你上药时替你解下的,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很重耶!”她接着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抓起皮带,检查里头的枪,幸好那把江洵替他特制的袖珍型手枪还在,他静静地将腰带系回腰间。

  “你的腰有伤口,用皮带勒住不太好吧?”她好心地提醒。

  他没理会她的忠告,只是冷冷地抬起眼,审视着她。

  这女孩大概二十岁左右,留着发尾微翘的半长发,一张干净清秀的小脸,眉宇端丽且带着一股英气,眼睛不大,可是眼神率直清亮,炯炯有神,鼻尖圆而挺直,唇型微翘,轻轻一笑,左颊便会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不算漂亮,却也不讨人厌。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直接问。

  “我叫飞鸟翔,你在我家门口昏倒了,我只好把你拖进来……”飞鸟翔亲切地自我介绍并解释。

  “飞鸟……翔?妳是日本人?”他颇为诧异。一个日本女人中文能说得这么流利?

  “一半吧!我妈是日本人,不过听说我爸是中国人,所以从小我妈就教我中文,昨天要不是你用中文说话,我根本不会救你。”飞鸟翔耸个肩,然后直盯着他又问:“对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全身都是伤?是遇到坏人了吗?”

  林天纵脸色一沉,没有回答她。

  出了什么事?

  老实说,他也正想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和滕霁闹得不愉快,他气怒之下于是离开上海飞来日本散心,昨晚,正在参观一场私人摄影展时,一个日本男子向他靠近搭讪,当时,他闻到那男子身上一股诡异的奇香,大脑顿时晕眩,他心头一凛,转身要走,不料展览场却突然涌入三个大汉,毫无预警地向他攻击……

  他努力维持着意识,与那三人对抗,但没过多久,他赫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微麻,竟愈来愈不听使唤,撑不了几分钟,他已完全失去抵抗力,才会被痛殴一顿,昏了过去。

  可是,他明明是在展览场遭到围攻,为什么又会倒在这个叫飞鸟翔的女孩家门口?

  是谁把他丢在这里的?又为什么把他丢在这里?

  回想起那群人下手虽猛,却又颇为节制,净挑非重要的部位攻击,那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寻衅……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飞鸟翔轻拍他一下。

  他立刻缩回手,介意地皱起眉峰。

  飞鸟翔呆了一下,被他的动作惹得有点不高兴,这个男人干什么啊?碰一下又不会死!

  “这里是你家?”他抬头看着这间老旧的屋子,一眼就看尽所有格局,床垫旁就是个小矮桌,右边则是炉台,左边是浴厕,整个空间比他上海住处的浴室还小。

  “是啊。”她闷哼道。

  “就你一个人?妳家人呢?”他看得出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妈在去年过世后我就一个人过生活。”她简扼地道。

  一个人独自生活……

  这正是他最想要的,没有家族的责任,没有“木麒麟”这个身分的束缚,一个人,轻松自在地过他想过的日子。

  “喂,你问了一堆,是不是该我问你了?”飞鸟翔掀着眉,盯着他道。

  这个男人虽然脸上有些胡碴,但看得出他满年轻的,感觉上冷淡了些,看人的眼神也没什么温度,不过应该不是什么恶人,否则对好人坏人特别敏感的大黑早就咬他了。

  “你想问什么?”他木然地反问。

  “你的名字,哪里人,为什么会受伤倒在我家门口?”她一口气把疑问全问完。

  “我叫林天纵,从上海来的,至于为什么会倒在你家门口……我也不清楚。”他没有隐瞒。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飞鸟翔不是他的敌人,也没有心怀不轨,相反的,她也许是个相当单纯的人。

  单纯而莽撞,否则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一个陌生男人捡回家。

  “林、天、纵?从上海来的?你连为什么被打也不知道?”她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人挨揍得不明不白的。

  “对。”

  她倚着头,不太相信,不过也不追究,或者他和人结下什么恩怨不便向她透露,这是他的私事,她不该问太多。

  “问完了吧?谢谢你救了我,我该走了。”他起身,不想在这间破屋多待片刻,但才要站起,腰部就刺痛不已,身形微跄。

  “小心!”飞鸟翔好心地伸手想扶他,他却避开了她的手,逞强地稳住身体。

  “喂!你这样很没礼貌耶!好歹是我救了你,你干嘛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再说,你不让我碰你也太迟了,你的手啊、腰啊全都被我摸过了!”飞鸟翔憋不住气了,扯着嗓子直接指责他的态度。

  林天纵看她一眼,暗想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直来直往。

  “好心全喂狗了!哼!也不想想我为了谁到现在都还没睡,凌晨四点,四点耶!”飞鸟翔双手扠腰,下巴高高抬起,一副理直气壮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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