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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其实很感谢他,多亏了他,她渐渐的比较适应班上的环境,恐惧感也减轻不少,虽然仍有些不自在,但已经可以偶尔和同学们交谈了。

  把书笺插回书里,正想往下读,一抬眼,赫然发现唐则安不知何时已经清醒,正盯着她,眼睛里有些微红丝。

  “啊?你醒了吗?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喝点水?”她忙问。

  “几点了?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因喉咙发炎而沙哑,也更低沉。

  “我还不想睡……”她说着起身要倒水,膝上的书正好落到床上,里头的书笺跟着露出。

  “这是什么?”他慢慢坐起,拿起书笺,看着上头中规中矩的字迹和署名,眉轻蹙了一下。

  谢祥毅?这不就是那个擅自帮童煦和跷课出走的大男孩?

  “哦,那是我们班长写的……”她把水杯递给他。

  “他写这个给你干什么?”问的语气不太高兴。

  “大概是想给我打气吧。”她猜想。

  “他该不会想追你吧?”他冷哼着,大口把水灌下,将杯子和那张书笺一起重重往床边的矮柜一放。

  “啊?怎么可能……”她一愣。

  “送你去学校是要让你读书的,不是去谈恋爱,要把心思放在书本上。”他严肃地道。

  “是,我知道。”她觉得他真是想太多了,她比谢祥毅还大一岁啊!

  “知道就别和男生走太近,要保持距离。”他又道。

  “好,你别操心这种小事了,快点休息吧。”她暗觉好笑,不过是一张书笺,他干嘛这么紧张啊?

  “你啊,从小就没加入群体生活过,太单纯又太天真,别人说什么别照单全收,要会分辨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我没那么笨啦!”她没好气地道。

  “懂不懂人情世故和笨不笨可没什么关系。”他低哼一声。她不知道,她那一脸纤柔的样子,摆明了就好欺负。

  这个人是不是生病的关系,才变得这么罗唆?不,好像平时就很罗唆了……

  她在心里嘀咕,懒得和他在半夜里争辩这些无意义的事,如同在哄小孩般对他说:“是,我会听你的话,很小心的。现在,拜托你快睡吧!”

  他瞥了她一眼,不知是头依然发痛,还是喉咙仍烧疼,心情就是烦闷不乐,挥手道:“你先去睡吧,我想换个衣服……”

  “啊?衣服湿了吗?我来帮你……”她这才发现他身上发了不少汗。

  “不用了!快出去,免得被我传染。”他推开她,迳自想下床,可是脚才沾地,整个人就头晕目眩得左右摇晃。

  她立刻扶他坐下,急道:“你根本还没好,快坐好。”

  他喘着气坐好,纳闷地看着精神很好的她。“奇怪,同样淋了雨,为什么你没事?”

  照道理说,她待在雨中的时间比他长,身体又比他纤细弱小,怎么事后她连个喷嚏也没有,他却得了重感冒?

  “因为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啊!山上的风雨早就习以为常了。而你啊,我看你从小到大根本没淋过那么大的雨。”她轻笑着道。

  他被说得一怔,的确,身为独子,从小就被保护得好好的,别说淋雨了,有时连太阳也难得晒到,除非刻意健身运动……

  “所以,别看我瘦瘦的就以为我很弱,其实我可是铜皮铁骨呢!抵抗力很强的。”她带点小小的自负说道。

  瞧她说得骄傲,他的眼微微眯起。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抵抗力是否真的那么强……”他带点恶作剧地将她拉近,对着她的脸呼气,企图传染给她。

  “啊?”她吓了一跳,没站稳,整个人就这么直接跌坐在他的腿上。

  这暧昧的姿势,让两人都怔了一下,短暂的四目相接,彼此的气息在昏暗的空间里互相冲撞着……

  呆了三秒,两人又像触了电似的分开,他感到血液往上直冲,早已闷痛不已的后脑就像有人拿着铁器猛敲猛打。而她,小脸整个烧红,慌张地立正站好,低下头结巴道:“我……我……去拿干净……的睡衣……”

  说罢,她匆匆走开,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睡衣,又从浴室拿了条干毛巾,来到他面前,却怎么样也不敢帮他脱掉衣服。

  “我自己来吧。”他揉着又沉又痛的后脑,自行解开睡衣,拿过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渍,却有点使不上力。

  见他擦得虚软无力,她不忍心,只好接手继续,沿着他精实的宽肩往腰背下擦去。

  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裸身,她又慌又羞,不敢多想,也不敢看他,动作僵硬地为他擦拭完毕,再迅速换上新的睡衣。

  他静静地看着她弯身为他扣着睡衣钮扣,混沌的脑袋里尽转着一些奇怪的念头。

  她的脸颊红艳如花,低垂的眼睫毛长而卷,发丝塞到耳后,耳垂下,白皙颈部一直延伸到锁骨,呈现出一种纤细性感又诱人的线条……

  瞬间,他的呼吸不自觉急促了起来,心跳也以下规则的频率震荡,整个人的热度似乎再度窜升!

  “怎么样?不舒服吗?”她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问。

  粉嫩的唇瓣,清澈的眼瞳,纯真的神情,甜美可口得足以粉碎一个男人的意志力……

  他像着魔了似的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庞。

  她呆了呆,屏息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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