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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杭州城着名的“尽欢酒楼”中,一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又挤在一起,热烈地谈论着近日来的第一号话题。

  “是啊!像这种被山贼玷污了的女子,嵇元成还会让她进门吗?简直太辱没嵇家的身分地位了。”有人附和。

  “可也没有人能证实聂家的千金真的被欺负了啊!”另一个人不以为然。

  “唉呀!一个标致的大姑娘家被弄进贼窝,还能清清白白地出来吗?”

  “就是!那些没天良的贼寇会放过这麽个娇滴滴的美人?鬼才信哩!”大夥儿点着头。

  “这门亲事结不结得成,还得看嵇家的少爷肯不肯呢!”又有人道。

  “的确。那个嵇泽飞是出了名的浪子,虽然生性风流,老是上‘莺暖阁’去找歌妓吃喝玩乐,但总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当妻子吧?”

  “我看这出戏有得瞧了!如果聂家坚持不毁婚,这嵇老爷能说个不字吗?好歹十年前是聂总镖头救了他一条命啊!在这种时候退婚,怎麽样都说不过去。”

  由於嵇、聂家两家在杭州的名望,关於他们的背景点滴无一不被人们打听得清清楚楚。

  “可怜那嵇泽飞得替父亲遵守诺言,委屈一点,把聂小姐娶进门,也算功德一件。”

  “说来说去都是山贼害人。这门亲事原本可以办得风风光光的,我看经过这一闹,说不定悄悄了事,两家也不敢铺张了。”

  “没错!那聂家姑娘可真倒楣,好端端的偏遇上山贼。唉,命啊!本来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的,现在要博得嵇家人的欢心,我看是很难了。”

  众人一致摇头,似在替聂语柔的未来感到惋惜。

  这时,一个锦衣公子蓦地用力拍了下桌子,惊得所有的人抬起头。这一望可不得了,聂家二公子聂允谅不知道什麽时候到酒楼来,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把这些不堪的话全都听进耳朵去了。

  这票爱嚼舌根的人被他凌厉的眼神一瞪,立刻一哄而散,不敢再在尽欢酒楼中逗留。开玩笑!聂允谅袖

  的两把快刀不知取过多少恶人的性命,哪个不想活的就尽管拿自己的脑袋去试试刀锋吧!

  只见聂允谅蹙眉不语,再无心饮酒用膳,神色凝重地付了银两,走出酒楼。

  语柔回家也有十天了,这些人还是不放过她!聂允谅边走边叹气,不知该拿这些谣言如何才好。

  聂语柔自从回到家中,绝口不提那三天发生的事,聂铁君和夫人以为她受了什麽委屈不好开口,也一直不愿逼她说明。但当全家笼罩在一片乌云中时,这聂语柔却还是嬉笑如常,半点不受被掳之事影响,彷佛被掳的女子不是她似的。不仅所有人不明所以,连她的丫鬟春水也在想小姐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变得反常了。但她愈是如此,家人就愈认定她在山上必定遭遇了什麽不堪,才会藉着欢颜来掩饰内心的痛苦。

  虽然聂允谅早就猜到街坊对这件事必定议论纷纷,但没想到会喧腾成这种景象,走到哪儿都会听见人们随口叨絮着“那个聂家小姐啊┅┅”,然後就是一串难听的字眼。他身为语柔的二哥,听见这种话岂能不怒火冲天?

  唉!不知道嵇家的人会怎麽想语柔?

  聂允谅一颗心悬在半空,为妹妹的将来忧心不已。

  “我不答应!”嵇家的少爷嵇泽飞剑眉耸天,一双星目闪着怒焰,正对大厅中的父母亲沉声抗议。

  在杭州城传遍定安镖局的聂小姐“身败名裂”後,父亲居然要他履行婚约,将聂语柔娶进门?!

  开什麽玩笑?他堂堂一个嵇府少爷,干嘛非得娶那个女人不可?

  在嵇府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嵇元成和夫人王氏正愁眉不展地看着儿子发飚。为了嵇、聂两家的婚事,两老早已被外边的流言弄得烦闷难当,偏偏儿子又拒绝这门亲事,气得嵇元成一张老脸拉得更长了。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这门亲事任谁都不能取消!”嵇元成大声坚持。

  “爹,你知道外头把聂家那丫头说得有多难听吗?残花败柳!这种被山贼玷污的女人,你干嘛非要儿子将她娶进门?”嵇泽飞忿忿地挥舞双手,以泄心中不平之气。

  想他嵇泽飞财势、相貌均备,不愁没有女人可娶,爹当真是昏了头,才会硬要他娶一个“破烂”!

  “就因为如此,你才更要娶她!当年聂铁君为了救我而伤了一条腿,现在走路仍是微跛,我和他订下亲事原本就是要报答他的恩情。现在他唯一的女儿受到这种遭遇,我更不该在此时落井下石。”嵇元成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捶向身旁的茶几。

  “恩情是恩情,孩儿的幸福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嵇泽飞冷哼了一声。

  嵇泽飞素有“再世潘安”之称,在杭州城是出了名的翩翩公子,再加上家财万贯,哪一户人家的女儿不暗地爱慕着他的卓然风采?而他也从不浪费上天的厚爱,老是在外头拈花惹草,不管是青楼的花魁还是一般人家的闺女,他几乎来者不拒,乐得左拥右抱,享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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