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绿光 > 奴儿女皇(下) >


  “雪尹,处王一下吧,这伤看起来挺深的,不处理,你要怎么照顾我?”李弼说。

  闻言,只见舒雪尹咬了咬牙,大有壮士断腕的慷慨赴义之情,用力伸出左臂,把手镯推得高高的。

  “大人,你的针线活行不行?”瞧御医二话不说拿出准备多时的针线,她还是倒抽了口气。“你过火消毒了没?这缝线韧不韧?”

  “舒姑娘放心,下官把那日的情景记得一清二楚,每个步骤都使过一遍了。”

  见御医拿起缝针,舒雪尹又深吸口气,右手直抓着李弼的手,然后用力瞇起水眸,眼看着针扎入她的伤口边──

  嗯,错觉吗?怎么一点都不痛?她疑惑地攒起眉,看见御医不断缝着她的伤,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体质改变了吗?她好困惑,偏头对上李弼微瞇的眼。“王爷,你很不舒服吗?”

  “……还好。”他勾起虚弱的笑,强忍着左手上针扎的痛楚。

  一会,御医满头大汗的完成缝伤初体验,在舒雪尹腕扎上干净纱巾后,立刻又处理李弼的伤势。

  等一切大功告成,御医随即很识相地退出憩房之外,公孙燕见状,也跟着退到门外守着。

  见人都离开,舒雪尹才爬上榻,握着李弼的手,直冲着他笑。

  “疼吗?”

  “不疼。”他也笑。

  “你每次都说不疼。”刚才换药时,他的伤口整个皮开肉绽,每看一次,她就痛到发抖。

  “本来就不疼。”伤在他身上,总好过落在她身上,然而一想起她的伤──“你为什么要划下那口子?”

  抿了抿唇,她趴近他一点。“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想垉你说上官一脉都懂医懂咒,所以我去找国师,看是否有救你的方法,然后国师说,拿我的血可以施咒换你清醒啊。”她眼睛已酸涩得快要张不开,却还是不愿闭上眼,宁愿就这样看着他一生一世。“只要你能醒,我没什么不能给的。”

  “所以,你拿命……换?”他大手动了动,抺去她流水似的泪,却抺不去自己的心痛。

  那么怕痛的人,就连针扎着都会哭的人,竟为他划下那么重的一刀,她被血包围的一幕,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迟一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幸好,他赶上了。

  “你可以拿命保我,我为什么不能拿命保你?”她笑落满眼秋水。

  李弼动容地瞅着她,轻拉过她冰凉的手在唇边亲吻着。“你这傻瓜,我为你落下鸳鸯咒,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活?”

  她怔了下。“鸳鸯咒?那是什么东西?”

  “生死相随的咒。”

  她眨眨眼。“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为何要说?”他有些疲惫地阖上眼,突觉有阴影逼近,张开眼,就看见她一脸无法掩饰的担忧。“怎么了?”

  “没。”她摇摇头。

  她怕眼前的他不过是回光反照,很怕他双眼一闭,就这样走了,这一点,李弼也察觉到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受伤时一点都不觉得痛?”他打起精神,与她闲聊。

  舒雪尹愣了下,瞪着自己已上药的手腕。“对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想是不是我体质改变了呢。”

  他低哑喃着,“以血相扣,系魂结命,从此而后,汝伤、吾受,汝命、吾魂,汝死、吾亡……咒立。”

  她蓦地张大眼,隐约似乎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是何时听过,只当梦一场。

  “所以,你要为我保重自己,知道吗?”

  舒雪尹愣了半晌恍然大悟。“所以,我不痛,是因为你帮我承担了?”

  “嗯。”

  “包括被缝伤口……”傻瓜,为什么要落下鸳鸯咒?甚至为她承担……“王爷,难不成我的气喘──”

  她想起上官羿送她裘帔时,兽毛在她鼻间飞呀飞,她却完全没有发作。

  李弼轻扯唇。“对,所以,你往后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懂吗?至少要为我保重。”

  她用力地点点头,又哭又笑地依偎在他身旁。

  这人怎会爱人爱得这般低调,只求她好,倾注一切地给予……

  “对了,太上皇怎么会让你照顾我?”他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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