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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龚不悔微扬起眉,“所以我以前真的见到你就像耗子遇到猫?”

  “嗯,就像青蛙遇见蛇。”

  她没好气地往他胸口一拍,“你最好是可以一口就把我给吞了。”

  娄战来低低笑着,他就喜欢她在怀里撒波。

  但外头却突地有了动静——“二爷,房内有人?”

  “废话,我不是人吗?”她没好气地说。“我要睡了,你们谁都不准吵我!”

  “……是。”外头那道嗓音说有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她拉着娄战来往床上一倒,还没开口抱怨,便听他道。“巩家那两兄弟肯定在外头哭了。”他边说边拉起被子替她盖安。

  “有这么严重?”她微诧,疑惑自己真有说重话。

  “嗯,巩家两兄弟向来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你身边。”

  龚不悔好可冷地扁起嘴,“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很火大……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他们,可谁让他们老在我面前说你坏话。”

  “喔,说了什么?”

  “就说你要带我去娄月,根本是心怀不轨,说你知情不报房心巨测,说你……啊,不说了!”她在他怀里蹭着。“烦死了!”

  “我要带你去娄月,是为了要避开他们,我知情不报,确实是房心巨测,因为我想要独占你。”他低声喃着,轻抚着她白嫩贝耳。“我想要带你离开这些是是非非,悠游自在的过水上人家。”

  “……我们走得了吗?”

  “会有机会的。”娄战来亲吻着她的发顶。“不过,你舍得抛下这一切吗?”

  “我不知道。”她想起龚风华说她是她的替身,总觉得心底莫名不安。

  “那就别想了,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你到底和风华说了什么?”她突地抬眼,像是不问出个答案绝不善罢甘休。

  他低低笑道。“好,明儿个我再列个表,让你瞧瞧风华眼我要了多少聘金。”

  “风华……你叫得可真亲热。”她噘起了嘴。

  见状,娄战来忍不住笑得坏心眼,“你刚刚喝醋了不成,要不我怎会闻见一屋子的酸味?”原来追问那么多,纯粹是因为她吃味了。

  “你!”要不是顾忌外头有人守门,她肯定要跳起来大声嚷嚷。“我多吃亏,忘了以往的事,当然就不知道你跟风华是什么交情,你跟她那么要好,她容貌又绝美无双,我……心里当然不舒服。”

  “风华要是听你这么说,肯定想哭。”

  “我也不愿意啊,我知道风华待我好,可是可是……”这心情就是由心不由人嘛,根本控制不了,再加上她被软禁在房内,就连用膳都得独自一人,她当然会胡思乱想。

  “今儿个是我头一回见风华穿女装,美则美但不对我的味。”他没好气地将她楼得更紧,“放心吧,除了你,我的心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不许骗我。”

  “等到了娄月之后,就让你穿回女装……等世局一稳定,咱们就走,谁都拦不了。”虽说他答允了风华要为不悔得到帝位,让整个娄月成为她最有力的靠山,但他真正想做的是,把帝位让给二皇弟,如此一来才能陪她云游四海。

  但是先决条件是,龚阀必须完全退出弋风,而风华也得要全身而退才行。否则那些杂事不做处置,就怕没完没了。

  “说好了,你得说到做到。”

  “当然。”

  抱着她,他只能期许风华真能完成最后一项使命,一旦失败……恐怕就得要两国开战了。

  几日之后,他们前往娄月的时间到了,龚不悔才得知龚风华和左不群亦挑选在同一日离开,但却不是和他们一道去娄月。

  “你们要回弋风?”

  一行人来到渡口,先送走了欲回观永的相太极,上船前,她看龚风华软弱得只能坐在软轿上,由两名贴侍扛着软轿,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劲。

  “是啊……子凛,从此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谁都不能拘束你。”她笑抹了一丽水眸。

  龚不悔微皱起眉,总觉得她话中有话。“我到了娄月,是要出阁,你们不陪我去吗?”她以为这等大事,他们应该都会一同前往才是。

  “没法子,我得回去算算咱们龚阀还缺了什么,才好要娄皇子将聘金给凑足才成。”龚风华打趣道。

  “……你是不是满了我什么?你明明还虚弱得紧,为什么急着要前往弋风,为何不先静养到身子复原再走?”她的脑袋像是被蒙上了块白纱,有些地方透亮,有些地方蒙胧,让她看不清事情,只能无助地干着急。

  龚风华勾唇低笑,附在她耳边道。“因为呀……我闻见了好重的酸味,我要是再不走,恐怕会被掩成酱菜。”

  龚不悔本是眉头深锁,一听她取笑,小脸就微微涨红起来。“才没那回事,我我我很担心你,这是真的。”真是的,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放心,我没事,我不会有事,我还要到你婚礼上喝一杯喜酒呢。”

  “那你什么时候会到娄月?”

  “快则两个月,慢则半年吧。”

  “我在娄月等你。”

  “一言为定。”

  “击掌起誓!”龚不悔伸出手,龚风华随即击向她的手,她趁势轻饱她。“风华,保重。”

  “……你也是。”

  “好了,船已经扬帆了,走吧。”房旭引低声道。

  “嗯。”龚不悔放开了她,看着她被抬上了船,自个儿也走到另一艘楼舫,两艘船朝相反方向而去,她不住地看着载走龚风华的那艘船,尽管早已不见船影,她还是转不开视线。

  “凛,那么接下来咱们出了水闸,就直接走无定河?”一旁的房旭引问着。

  龚不悔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房旭引法然欲泣。“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不是,我……我以为你会跟风华一道走。”龚不悔忙解释,然一想到他在这里也好,抓着他便问。“旭引,为什么风华不等到伤好再走?”

  咋日风华换药时她也在现场,见伤势竟在心窝处,她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伤口似是被箭翎穿刺而过,才刚在收口而已,这种状况,根本就不适合离开。

  “呢,风华说要回去瞧瞧龚阀缺了什么……”房旭引只能复述龚风华的说法,口径一致。

  总不能要他说,远在弋风的应思行已经连接了三道圣旨,说龚阀女王再不进宫就视同抗令论斩吧。

  “能缺什么?我听隽王爷说,咱们龚阀可是皇商,就连曜见和观永的君主瞧见咱们几个当家都得以礼相待,这样,咱们龚阀还能缺什么?”真是的,她不截破风华,那是因为风华体虚,可想不到连房旭引也拿这种骗小孩的话搪塞,教她冒出一肚子火。

  他们有事瞒着她,可气人的是,她不知道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想猜也猜不出来。

  “缺主子……”呜呜,他想要跳船了,不要再问了。

  风华说,凛此时失去记忆正是时候,让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前往娄月,正好可以让她把事情都处理安当。可风华错估的是,就算凛没了记忆,这十几年的手足情也不是全部遗失,她还是很惦念着她。

  “不悔,上舱楼吧,这儿可以看得比较远。”娄战来在上头舱楼唤着。

  龚不悔想了下,干脆先上舱楼,房旭引则是松了口气地溜到船首。

  “怎么了,瞧你气得脸鼓鼓的?”她一进舱楼,他立刻将她楼进怀中。

  “全都把我当娃儿看待。”她抿着嘴恼极了。

  “怎会?哪有脾气这么呛的娃儿?”他笑得戏论。

  她抽动眼角。“真不好意思呐,想来这才是我的本性,是说你现在发现也来不及了,因为你已经逃不了了。”

  “想要我不逃,就要把我粘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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