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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龚不悔闻言,不禁轻叹了声。唉,没记忆真的很吃亏!

  她顶多能分辨出他和俪人说的话里头有真有假,却无法分辫出哪段是真,哪段是假,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该是给了这个人了,否则她怎会如此在意那曲倌靠近他?

  可是,她现在是扮男装,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对她,他又是怎么想?想问他,却又觉得一旦问出口,他要是不知道唉,真是烦人,教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悔?”

  “没事,我要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要不要我陪你一道睡?”他笑得邪魅。

  龚不悔小脸突地涨红,推着他往门外走,“不用了。”

  “不悔。”娄战来毫不抗拒地被她推出房门外,想着她刚刚瞬间飞红的娇羞模样,不禁开起了点小小期望。难道说,她对他有些许动情?

  要是以往他这般问,不悔只会皮笑肉不笑地瞪他,可是刚刚她害羞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水远不会想起过去,从这一刻重生如果这愿望真能实现,他愿意除去皇子之街,陪她永房此地。

  可是老天愿意实现这奢侈的愿望吗?

  前些日龚不悔指导修补船底的那艘舵笼子,提早修补完工,工人将引道挖开,江水注入,便见船平稳地滑进了江水。

  这一刻,在船宫里攀开了阵阵欢呼声。

  “不悔,你真是了得。”相太极由衷夸赞着。

  “不,得再等会,船底是不是会渗水要一点时间才能确定”龚不悔巡视船身一圈之后,便道。“我到舱底瞧瞧。”

  “也好。”他领首目应。

  “我也一道。”娄战来一把牵住她的手,她像是意识到什么要抽手,却被他握得死紧,只能认命地由着他牵着。

  相太极跟着,摸摸弄子,左顾右盼,假装没发现。如此一来证明他的猜想一点都没错,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对,难怪娄战来会为了找一个随从了二十来天也不放弃。

  三人下了狭窄的舱底,龚不悔提着灯火照着底下的水密隔舱,确定每个接缝是否都有以相油灰密合,再确定每个报壁之间的过水眼是否皆有挖通,能够发挥效用稳住船身。

  “啊一对了,过水眼。”她突地想到。

  “怎么了?”相太极往她身旁靠近,看着舱壁。

  娄战来见状,不着痕迹地拉着她往旁退,硬是挤入两人之间。

  “我在想,要是多凿几个过水眼,以隔板掩覆,到了水流消急的地方,再打开隔板,不知道会不会让船身更稳。”她想得专注,压根没发觉他的小心眼。

  “太多过水眼,就怕船底变得薄弱,在船底经过瑞急水流时,船底反而容易损坏。”娄战来沉吟着

  “那一要是集中在船首底部呢?一般水打上甲板难免会流入船舱,若聚集在船首,会成吃水过重,多几个过水眼,一来可以让水流动,二来应该也可以让船首更稳。”

  “不,依我看一我倒觉得不如在舵桨上多添一些导流片。”

  “导流片?”

  “你忘了,咱们讨论过--一”娄战来突地打住。

  她确实是忘了,否则她应该记得这法子是他们一块儿想出来的。

  “我们讨论过啊?”龚不悔在内心里叹气着好可惜,她竟把这么愉快的事给忘了。

  “是啊,有一年无定河因为暴雨泛滥成灾,咱们一起上船救人,可是因为无定河泛滥,河水湍急得可怕,几回差点翻覆,后来咱们曾聊过以导流片加强舵桨稳住船身的做法。”那段日子细数也不过几天,但却是他水远不忘的记忆

  “所以用导流片可以在转舵之间增加舵压,如此一来,水流就会被缓冲,船身自然就会比较稳。”龚不悔一点即通,立刻意会这做法的用意不过--“得要设计成什么形状,才能真的缓冲水流?”

  “这问题咱们还没提到,就……”娄战来突地一顿。

  “就怎样?”

  “等等,有火药的味道。”他一把拉起她“不悔,快走。”

  “嘎?”

  一直在旁插不上话的相太极,瞥见后头,有微弱的火光移动着,惊觉是引线已经着火,大声吼着。“快走,火药要爆炸了!”

  龚不悔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搂进了温热的怀抱,而下一刻火光爆开,掀开阵阵热浪,如此熟悉的情景,是同样的怀抱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她用力回想着,后脑却串升阵阵刺痛,黑暗随即铺天盖地落下,在意识快被抽离之前,她听见了同样惊惧的嗓音,喊着——

  “不悔!”

  “子凛,你上哪去?”

  “我找了几本书想和娄皇子聊。”她抱着书,满脸雀跃。

  “他恐怕没空和你聊这些书。”档在她面前的男人说着。

  她不解地抬眼,逆着光,她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样,却被他拉着跨进垂花小径,绕过了一座园林,便瞧见娄战来坐在一座亭子内,身旁有无数宫女伺候着他。

  “瞧。”男人指着亭内。

  她的心为之一凉,那一瞬间,她尝到了说不出。的苦涩,然而她没移开眼,就这般瞧着,直到他察觉她的视线。

  他蓦地一愣,隔着一段距离与她对视,但他没有动,让她恼火地离开,跑了一段距离,后头突地响起脚步声,她欣喜回头,可来者却不是他。

  “子凛……娄皇子老喜欢逗弄你。你可别真的上了当。”

  “我才不会上当!”她哼了声。

  不过是因为他颇懂造船,她才会和他多谈几句,她才不在意他,再也不要在意他了!

  念头一上心头,她才惊觉,不过相处几日,不过是欣赏他的才学,竞也教她盲目倾心。她怎能对一个老是欺她逗她的坏家伙动心?

  可是……他却懂她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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