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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通体生寒,胆颤心惊。

  兴和殿内,宫宴早已撤下,五个皇子跟着皇帝来到后头暖房。

  华与剡将方才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禀报。“那贼人要是真与四弟一点关系皆无,又为何口出此言?”

  “那贼人呢?”皇帝沉吟着。

  “回父皇的话,儿臣已派御医救治,就为了让那贼人道出实情。”华与剡说着,目光却是落在华与刹身上,仿佛非得借此整治他。

  “与刹,你作何解释?”皇帝坐在案前,锐利眸子直睇着最为倚重却同等防备的儿子。

  华与刹无奈扬笑。“父皇,先是射骑比试时有人在纸鸢上头裹了毒粉,而后有有人莫名闯入宫中挟持了二皇子妃和皇孙,父皇理该先论失责禁卫,再论皇城卫,否则又岂会给人下手的机会?”

  话落,华与则眉头深皱,华与剡和华与刚脸色微变了下,立刻双双跪下。“儿臣失职,求父皇恕罪。”

  “这事朕会处理,倒是你,还没跟朕解释个详实。”

  “父皇,如果一切皆是儿臣所为,在儿臣拔剑时,儿臣便不会留他一丝残命来指控儿臣,这栽赃的手法着实拙劣,求父皇彻查,儿臣也愿意与那贼人当殿对质。”华与刹笑意不减,好似对皇帝的猜疑无动于衷。

  “查是必定要查的,但四弟也不该一剑斩了皇子妃!”华与剡话题一转,反口咬住这事。

  华与刹神色不变地反问:“在那当下,我只能选择救一个,而我该救的是谁,若判断失误,可能一个都救不了,面对那险况,二哥,换作你是我,你能怎么做?”

  华与剡被问得无法反驳,又见华与刹看向华与刚问道:“五弟,你也在场,你认为呢?”

  华与刚看了看始终沉默不语的大皇子,只能没辙地挠挠鼻子。“我没办法说四哥做对,但也无法说四哥做错。”毕竟那当下,生死悬在一念间,能做何反应?

  他是真的被华与刹那一剑吓着,他完全没犹豫,举剑就斩,剑法凌厉狠绝,不留后路,好似不管今儿个是谁被挟持,他的做法都不会变。

  那狠劲,教他头皮发麻。

  皇帝听至此,乏力地摆了摆手。“这事明日再议,倒是与刹……朕决定你的属地在近泽,今日你既已赢了比试,硕公主自然就指给你……下个月大婚后,带着她一道前往近泽。”

  华与刹抬眼,目露惊诧和恼意,而同时,华与剡怔愣后垂眼暗抿笑意,华与刚和华与则对看一眼,华与剀则是眉头一皱,只觉得父皇在这当头提这事,像是压根不信四哥。

  只因要是连属地都决定了,就代表着皇位继承的名单,不可能出现四哥的名字,将四哥赶往属地,表面上是拔擢,实际上却是将他发派北防。

  心思微转,他看了华与刹一眼,瞧见了他眸底的怒意,也瞧见了二哥落井下石的笑脸,五哥撇唇冷哼了声,唯有大哥始终垂目无表情。

  “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

  “儿臣遵旨。”

  几个皇子分别退出暖房外,临行前华与剡得意地笑睨他一眼,华与刚则拉着始终沉默的话语则先走一步,留下拖着牛步的华与剀。

  “四哥。”他想了想还是启口换住兄长。

  “有事?”

  “四哥的剑够快,就算不杀二皇嫂,肯定也救得了皇侄和二皇嫂,为何……”

  到嘴边的话突地顿住,只因瞧见他四哥表情。

  “谁教她欺辱了盛兰。”带着笑意抛下这句话,华与刹径自举步离开。

  华与剀浑身爆开恶寒,不敢去想象四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说他是打小和四哥一块在坤和殿长大,可他和四哥却不若外人以为的那么亲,他总是看不透四哥在想什么,如今四哥这抹笑,好似早已不把人命当命,砍一个人,就像是割一把菜……

  可难道四哥会不知道二皇嫂娘家可是兵部尚书家?他斩了二皇嫂,难道就不怕闹出大事?再者,他根本不认为四哥会为了替盛兰出口气而赌这么大。

  如今,父皇因为这事将四哥调往近泽……四哥还是笑了,尽管脸上有怒气,但他却直觉那怒气是假的,是演给别人看的,笑意才是真的,似乎他达到了某种目的。思绪在心底转了几回,他无声轻叹。

  华与刹来到宫门外,王府马车正等着。“卓凡,回府。”

  “是。”

  坐进马车里,华与刹止不住脸上笑意。

  到手了,近泽三十万大军的兵符!在上一回的人生中,盛兰死了,他留守京城,近泽三十万大军的兵符被剥夺,在桂皇后死后,他迎娶了首辅之女为妃,身为首辅外甥的华与则遭他使计中伤而被流放,之后他再挑拨华与剡和华与刚互相残杀,最终再借定国公桂子玦的东北兵,一举杀进宫里,得到皇位。

  如今,盛兰未死,得到她,他一样可以得到桂子玦的支持,但是为了得到桂子玦的兵力,他不该再迎娶首辅之女为妃,造成和桂子玦之间的嫌隙,为了未来完美的登基,除了东北军,他要得到最精锐,而且完全听令于他的近泽大军。

  而今晚的闹剧,就是为了让皇上猜忌,将他发派北防,唯有如此,他才能重掌大军!

  一进睿王府,他忍不住笑意地道:“卓凡,去把谢祖找来。”

  “是。”卓凡看了主子一眼,心底清楚,有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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