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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你是这么认为的?”他心痛不已。

  “我不知道……”她泫然欲泣。“但就算利用我也好,不管我的死活也罢,是我自愿帮你,有什么后果本就该让我自己承担,我没有怪人的权利,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就算时光倒转,你的决定还是不会改变?”

  伤她最深的是这句话,是他对她义父母的薄情寡义……这意谓着,他确实有机会可以救,可是他却放弃了,而且还这般冷酷无情就像认为他们该死一样。

  魏召荧有口难言。

  “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吧……”她还记得他待她的好,记得她染瘟疫初醒时,他眼里的担忧。

  那不会是假的,她宁可相信他对她有感情。就算在他的心底办案比她重要,功名胜过一切,那她也认了,但是为何他不愿救她的义父母?

  “待会于怀会送你到寻阳城,安置好你,过阵子我再去找你。”魏召荧沉默半晌只这么道。

  她瞠圆水眸,不敢相信他竟避开问题,只打算安排她的去处。“你怎会以为我还会任你摆布?大人,见死不救跟动手杀人没两样,就算律法不能审判制裁你,但你对得起良心吗?就算你可以,我不行……我没有办法和这样的你在一起。”

  心底的罪恶感几乎将她压垮,她岂还有可能和他相守?

  “艾然……”他探手想轻触她,却被她再次拨开。

  “我会走的,马上。”话落,她不再留恋地转身回房。

  换下身上的衣裳,穿回她一开始所穿的青衫,将皇商令牌系在腰带上,再将长发束起。她是这么来,就这么走,属于他的东西,她一样也不带走。

  门一开,魏召荧就在门外,挡住她的去路。

  “不是要我走吗?”

  “我会去找你,你要等我。”他哑声道。

  她没有回答,淡漠地推开他,走过耿于怀身旁。

  耿于怀以眼神问着魏召荧,他转点头,耿于怀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着艾然一道离开。

  耿府马车就停在魏府外,但欲上马车之前,耿于怀瞥了眼负责驾马的车夫,想了下,对着魏府门房道:“跟你家大人说,这一路往北,艾姑娘去与不去,我很担忧,请他自己省思。”

  门房点头,等着两人上了马车离去后,随即进府通报,将耿于怀所说一字不差地转达,魏召荧闻言魅眸圆瞠。

  “大人,有问题?”

  “备马!”话落,人已经起身。“传令,所有屯兵前往城北沇水截断口。”

  亭外两名屯兵得令立刻前往通报,而八贤疾步跟在他左右,一头雾水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艾然被邢去忧带走了!”这是他和于怀二十多年的默契,于怀字字句句充满警造和求救意味。“于怀提到的去与不去,很是担忧,指的就是邢去忧!而且要前往寻阳城,该是往城东,怎会是往北?那北方指的必是城北的沇水截断口!”

  “嗄?”

  第十五章 失而复得

  马车一路往北而去,艾然无心看景,只是垂着脸不语。恨不得早点离开,可是心却像已在此扎根,马车愈行愈远,她的心也被硬生生拉扯着,痛得无以复加。

  坐在她对面的耿于怀观察着窗外的景致,确定自己的推断并无误,移回目光,忖了下道:“如此一来,你应该就能看清召荧确实是一直在利用你。”

  她心口一窒,抬眼瞪他,恼他竟在这当头落井下石。

  “我说错了吗?说来好笑,一切明明是召荧所策划,可是到最后竟是你食恶果,想想我也替你掬了一把同情泪。”他笑得幸灾乐祸。

  艾然本是恼着,但愈听愈是觉得不寻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说穿了,不过是召荧严办吞云知府和底下六县县令,结果邢去忧逃出,以为召荧喜欢你,所以才针对你,以为杀了你,就能报复召荧,可实际上,召荧才不痛不痒呢!”

  艾然不解地睇着他。为何他这回答听似在告诉她一些隐情?

  “他做的事,关我什么事?”她佯怒道。

  “可不是?就可怜了你义父母因此被迁连。”

  经他提醒艾然顿住。没错,好端端的,为何暗夜突然起火?难道这一切都是邢去忧所为?

  那个在洪灾之后,为百姓奔波的广源县令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

  她身染瘟疫时,大人从未对她说过那些官员如何处置,不让她知道;难道是怕她心生恐惧?一如暗夜恶火,他也不点明那火要的是她的命,是怕她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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