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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向阳。”她等他快步经过叙事亭时,才缓声唤他。

  上官向阳微怔了下,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想着他刚才撕了帖子,她不知道瞧见了没?

  “你握在手上的是什么?”庞月恩猜得八九不离十,笑得像是偷腥的猫,贼乎乎的。

  “这是我特地到唐家食堂买的麻饮细粉,那日咱们逛夜市集,你说好吃的。”上官向阳将连盆系绳带回来的凉食搁到亭里的桌面。

  近日署气逼人,他猜她的胃口肯定不好,所以趁着外出时,顺便替她买来。

  “哇——”庞月恩顿时笑眯了水眸,赶紧解了绳,迫不及待尝上一口,满足得身心都舒畅,所有烦闷都不见了,不只因为这细粉滑嫩润口的滋味,更是因为他的贴心之举。但,不要以为她会忘了刚才看见什么——“你刚才撕了什么?”

  “没。”他笑脸以对,右手握得死紧,恨不得将掌中的纸屑掐成粉末。

  “少来。拿来。”庞月恩对他勾指。

  上官向阳露着笑,唇角却开始抽搐。

  “上、官、向、阳——”那葱白玉指勾得缓慢,等看他自动呈上。

  他闭了闭眼,伸出右手,缓缓张开。

  “这是什么啊?”庞月恩看着他掌心糊得无法辨识的纸末。

  “忘了。”他脸上依旧保持微笑。

  庞月恩拾起他掌心的纸末,原本还以为自己猜错了,但仔细一闻——“柳帖?”纸末上头熏染着牡丹花香,正是柳帖上头必定有的气味。

  上官向阳俊脸轻抽了下。

  都成纸末了,她还认得出来?

  “你竟然真撕了柳帖?”庞月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惊喊,“这是王爷的帖子,你……”

  她捂着嘴,好半晌说不出话。难怪那天她溜出王府,王爷没派人过府探问,她原就觉得古怪,接下来一连数天也都没半点问候或帖子上门,原来,是被他给拦截了。

  “为什么?”她脱口问。

  上官向阳垂下眼,随即扬眉轻笑。“为什么呢?”

  “是我在问你。”她没好气地道。

  “你以为呢?”

  “我?”怎么又把问题推回她身上了?

  庞月恩攒起秀眉,却听见正厅方向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探去,听见跑来的仆役喊,“上官总管,邢老有急事找你,要你赶紧到水房偏厅。

  “账房少了一百两?”

  一到水房偏厅,邢老一脸凝重严肃地说出要事,接着就以极度怀疑的视线打量上官向阳。上官向阳不以为意地垂眸思忖,反倒是跟着前来的庞月恩哇哇叫着。

  “邢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邢老看向阳的眼光。

  “小姐,事关重大,要是老爷查办下来,押解府衙是小事,坏了庞府门风事大。”邢老横眼探去,早已当上官向阳是窃贼。

  “邢老,照你这么说,你根奉不须查办。就直接认定向阳是贼了?”

  “哪里需要查办?”邢老冷笑看,双眸矍栋。“账簿在他手上,账房的钥匙也在他手上,账房里的钱财,来来去去都得要经过他,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够动用账房的钱?”

  说来也巧,他今天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查查,谁知道竟真的短少了一百两,要说不是上官向阳拿的,难不成银两会凭空消失?

  “喔照邢老这么说,邢老又是怎么发现账房少了一百两?”庞月恩凉凉地问。

  邢老黑眸一黯。“小姐是怀疑老奴动了手脚?”

  “账房钥匙,爹手上有一把,邢老手上也有一把,就算邢老把手上那一把交给了向阳,只要邢老想动用账房的银两,只消跟爹拿钥匙就成了。”事关心上人的清白。她头脑清楚,口齿分明,三两句话就堵得邢老说不出话来。

  邢老一张老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小姐是认定老奴恶意栽赃他?”

  “可不是吗?若要说有嫌疑,邢老和向阳都有嫌疑,不是吗?”

  “小姐,老奴愿以项上人头证明自己的清白。”

  庞月恩努了努嘴,明知道邢老这种正直过了头的人,别说偷,连起念都不会,可问题是,他的眼神和举止,根本就已认定向阳是贼。

  这想法,让她很不服气!

  “小姐,邢老不可能做这种事。”上官向阳叹口气,心喜她替他出头,但就怕她的做法会招来反效果。

  “不需要你开口证明我的清白,瞧瞧,光是你腰间那串翠玉珠就不知道值上多少钱,凭你的晌银,岂可能买得起质亮色润的玉珠?”

  邢老一开口,庞月恩看向他腰间的翠玉珠,不禁吓了一跳。咦,怎么这串玉珠愈来愈少颗了?

  他怎么一点都不珍惜这玉珠?还是说,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庞月恩狐疑看着他,上官向阳却不吭一声。

  若是以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这是凝小姐赠与的,问题是,先前他对待凝小姐太过,已惹来蜚短流长,若是再把她赠玉珠的事说出来,岂不是又要添上一则闲话?思及此,他便决定保持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你说不出出处,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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