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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当她回过身继续用膳时,背后果真再没有出现任何教诲,但取而代之的是声声叹息,尤其当她没夹好糯米丸子,让丸子在桌面跳跳跳地跳下桌时,身后的叹息声更重了。

  庞月恩气得险些起身不吃。

  她就是不会拿筷子嘛!这有什么关系?她多夹个几次也会夹到东西啊,干吗一直叹气,好像她是朽木似的!

  扁嘴恼着,突地瞥见有支汤勺出现在她右边,转头,就见他不知何时去帮她拿了汤勺来。

  同桌人原本是掩嘴低笑,见状,很不客气地笑开几分,叫她粉嫩脸颊上红晕更盛。

  “你那么气我哦?”明知道她不会用筷子,就特地童勺子来羞辱她吗?

  “小姐,奴才没有羞辱的意思,而是小姐既然拿不好筷子,倒不如用汤勺,至少比较不失态。”

  撇了撇嘴,庞月恩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怀疑自己不是把喜欢的人绑在身边,而是多了个教她礼仪的夫子。横眼瞪着桌旁每张偷笑她的脸,直到席间安静下来,她才悻悻然地继续吃饭,水酒也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酒酣耳热之际,她软下身子往他身上靠。

  “奴才请小云儿扶小姐回房。”上官向阳浑身绷紧,悄悄用手拉开些许距离。尽管她醉了,但就这样靠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是不成体统,就算是寻常夫妻,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

  “小云儿没力气撑她回房,不如你带她回房吧。”庞老爷如是说。

  上官向阳难以置信庞老爷竟然这么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

  恍若读出他的想法,庞老爷立刻道:“向阳,老夫信得过你。”但实际上,他正在顺水推舟呀——向阳这个女婿,他挺中意的。

  万般无奈的上官向阳只得照办,轻轻将庞月恩搀起,但两人的身体完全没贴靠,就这样带着点距离,将她押回后院,一路上不忘再次谆谆告诫——

  “不是跟小姐说了,酒喝多容易失态,现在好了,醉成这样,像样吗?”

  她轻哼,闭着眼,软绵绵地倚着他。

  “小姐,名节重要。”他立刻再次将她拉开。

  佯醉的庞月恩被他扶进卧房的床榻躺下,瞧他准备要退下,随即假装痛苦地低喃,“我好难过……”

  “小姐怎么了?”他回头点起烛火。

  “我的腹带绑得好紧,好不舒服。”她娇声呢咤,在床上翻来翻去。

  面无表情的上官向阳看着她,像面对一个极端任性的娃儿般,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小姐房内可有纱巾?”

  “纱巾?你要做什么?”她指了指四柱大床旁的紫檀柜。

  “蒙眼。”他从紫檀柜里翻出几条干净素白的纱巾,成叠抓好,随即覆上眼,圈绑在脑后,再算着步子,重回她面前。

  庞月恩唇角笑意消失,微启的唇惊诧地合不上。这木头真知道怎么惹火她,就连替她解个腹带都要蒙眼,就这么怕她栽赃他、硬赖上他吗?

  “你这样看不见,怎么替我解腰带?”收起泛酸的心情,她又露出坏坏的笑,握住他的手,直往自个儿的胸口伸。

  上官向阳仿佛早已料到她的举措,及时收手,接看指尖落在她的腰带上。

  庞月恩气到快跳脚,瞪着他那像长了眼的指尖,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她不吭声,他也没搭腔,屋子里气氛很僵硬,她无心化解,却听他淡然地说起,“上官小姐三四岁时,总是喜欢腻在奴才身边,宽衣沐浴都是由奴才来做,直到她年纪大了些,才交给奶娘。而小姐现在就跟她没两样。”

  庞月恩微启唇,超想一口咬下那张可恶的嘴,居然拿才三四岁的大嫂跟现在的她相比?是在取笑她任性、还没长大吗?

  解开腰带之后,他随即自怀里掏出一瓶拇指大小的药瓶。“小姐,躺着吧。”

  “做什么?”她瞪着他手上的药瓶问。

  “抹点药,小姐手上的伤好得较快。

  “你在乎吗?”他没忘记她的伤,还放在心上?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开始注意她,只把心部往她身上搁了?

  “……伤口太多,不想看见都难。”他自动忽略那太过暖昧的问句,僻重就轻地答。

  “……”意思是,嫌她的手伤得很难看?按下心底的微酸,她随口问道:“怎么你随身都带着药?”

  她将解下的腰带连系在上头的锦荷收到床的内墙里,然后乖乖躺下。

  “因为凝小姐喜欢做点女红,但窖易扎伤指,所以我总是会备着药。”上官向阳没注意到,当他提起凝小姐三个字时,语气特别温柔,甚至嘴角嘻着浅浅笑意。

  这话听在庞月恩耳里,心里更是酸得紧。

  她知道他对上官凝没有非分之想,也知道他只是把上官凝当妹妹看待,可是想要独占他的丑陋心思却像是沾了墨的水,不断晕开,渲染成彻底的黑。

  她想要独占他的宠溺,哪怕只是对妹妹的关爱,她也要……

  可惜,他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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