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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平心而言,城市与沙漠让她选,她是宁可选择後者的。

  麦达应该已返回牧场舔舐伤口了吧?他们两人的距离,不再那麽遥远了……

  车驾终於在一处庞大的产业前停住。前方有一道长长的围墙,围墙内,一座巨形双层建筑物匍匐在地面上。

  电动大门缓缓开启,车子继续往内开,庭院里有许多来来去去的大汉,模样像是守卫,数目多得惊人。

  酋长只是个寻常的生意人,为何需要雇用这麽多警卫呢?

  她的问题没有对象可以找到解答。

  车子在大门前停下,几名女眷出来开门,将她扶了出来。

  她的新婚夫婿也跟著跨出车外。

  “纱缦,这三位是将来服侍你的仆妇,你先跟她们回房去,我稍後再去看你。”但亚说完,转身往庭院里的一条小径走去。随行的几辆礼车也缓缓朝屋後开去,除了她这个新娘,竟然没有任何人下车。

  “少夫人,请跟我们一起来。”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佣面无表情地说。

  纱缦的心中充满了疑窦,种种诡异的状况,让她开始警觉起来,稍稍冲淡了和麦达分离的哀伤。

  她的丈夫,这一走开来,共离开了一个多星期。期间,只有她独守空闺,待在新房里。

  她的新房和主屋只靠一条廊道相连结,原则上已经算偏翼了。有独立的庭院、房舍,和膳厨。

  每天夜里,她凭著栏杆,仰望头上一轮明月。唯有想到麦达和她正共享月色,才能勉强填起心中的思怀。

  这天夜里,望完了月,她独自回到卧室里入睡。

  长天夜色千里,月亮明净如盘,房内没有捻开任何夜灯,只有月光伴著她入梦。

  今晚,她睡得格外不安稳,不断梦到麦达那双伤心欲绝的深眸。

  “呵……”一阵热气呵上她的颊畔。

  她皱了皱鼻子,在夜梦中翻个身,继续不沉地睡著。

  一双热热的手滑进薄被单底下,沿著她的娇躯往上爬。随即,一个沉重的身躯覆在她上方,张唇吻住她。

  麦达,这调皮的家伙,又来侵扰她了……

  她轻叹了一声,蠕动著,感受这只手在她的胸前游移……

  不对!这不是麦达的味道!

  她猛然张开眼,对住一双五公分之外的眼眸。眼睛的主人对她咧开嘴一笑,露出不太平整的牙齿。她没见过这张面孔,他甚至不是她的“丈夫”!

  纱缦惊骇欲绝,曲膝一踢,狠狠踹向不明男子的命根子。

  “啊!”不明男子惨叫一声,抱著下腹滚倒在床上。

  纱缦不敢停手,发了狠抓起所有触手可及的物品往他身上丢。台灯,闹钟,花瓶,梳子,书,小手镜!

  “他×的!”不明男子骂出一连串脏话。

  趁著他行动力还未恢复,她赤著脚冲出阳台门,直直跑进庭院里大叫。

  “救命啊!来人啊!”

  她竟然足足叫了五、六分钟才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

  为什麽?为什麽来得这样迟?院子里不是时时都有守卫吗?

  “快来人啊!”她尖叫到几乎歇斯底里。

  灯光大亮,一个仆妇匆匆拉著睡衣前襟奔到她身畔。

  “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

  “房……房间里……”她惊魂未定,全身剧烈地颤抖。“有人想袭击我!半夜摸到我房里来,想……想……”

  仆妇回头对著庭院的小墙大喊几句,某个守卫匆匆跑进屋子里,检查她的房间。

  “没人!”守卫搜查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回报。

  “有的,一定有的,他方才就在里面……”她全身剧烈地颤抖,缩在其中一名仆妇的怀里。

  她仿佛回到童年时分,深夜目睹那些凶神恶煞在屋子里出没,脆弱的心灵充满恐惧感。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然後耸耸肩。“可能是让他跑了,我们以後会加强巡逻。”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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