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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不,我是说……”惟惟无力地摆摆手,脸埋进自己的掌中。

  你怎么还能让它三番四次的发生?

  但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是……

  她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唐健,然后呢?你的打算是什么?你的人生是什么?回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点,过一段时间,然后到了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再从头来一次?”

  “不会再有下一次,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他的下颚线条紧了一紧。

  “告诉我,你不断重复着你的人生,最后真的有追寻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惟惟……”

  “不,我是说真的。”她举起一只手阻止他。“你活到三十岁,然后回到十八岁再活到三十岁,然后回到八岁再活到三十岁,然后回到二十八岁再活到三十岁。如果你正正规规地活下去,你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六十六岁的人乐,你可能已经子孙满堂,有一个成功的跨国企业,你在财富排行榜说不定已经来到世界第二名,这样辉煌的人生,可以有多少精彩的事件?但是你现在却卡在这里,依然是一个二十八岁、没没无闻的年轻人,值得吗?”

  “值得!”唐健绕过吧台,将她紧紧按进怀里。“为了你,值得。”

  “可是……可是我不觉得自己值得啊。”惟惟埋在他的怀里,轻声地低语。“我不是在妄自菲薄,我当然也想长命百岁,可是……那些无辜和我一起死掉的人,他们爱的人并没有一个‘虫洞计画’可以让他们回来改变一切,那些人,怎么办?”

  “我顾不了他们,惟惟。”唐健低声道。

  对,这很自私,但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天下为公,以世界兴亡为己任从来不是他的人生座右铭,他就是这样冷漠而自私,他就是只爱他想爱的人,只救他想救的人。

  他必须如此。

  因为,他若让自己想太多,心里有了动摇,那么他的惟惟就永远回不来了……

  “惟惟,惟惟。”他不断低唤着她的名字,低低哑哑的,几乎是痛楚的,“惟惟,你有孩子了……”

  他怀中的娇软重重一震。

  “他好小好小,在超音波画面上只是一团小小的血肉,但是他的心跳声好强,充满了生命力,才快要五个月的小肉团,就已经好有个性,会隔着你的肚皮和我玩拳击……”

  惟惟耳后的那一块皮肤湿了。

  小宝宝,她和他的孩子。然后她自己的脸也湿了。他的胸前印下了她的水泽。

  “我们两人都好兴奋,才一个多月就开始翻书取名字……你总是笑我取的名字太俗气,我笑你取的名字不切实际。我本来要先带你去拉斯维加斯登记,但是你坚持要回台湾接受亲人的祝福。我笑你,到时候大着肚子穿嫁衣一定被人家消化,你很酷地告诉我,你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大肚婆新娘,不怕他们说……”唐健微拉开她,望进她的眼底,深不见底的黑眸被泪水浸得湿透。“惟惟,我们很幸福。”

  他们很幸福。

  娇妻爱儿,功成名就,美满的生活,幸福的未来,一切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离他如此之近,却转瞬间成空……

  教他如何能接受?

  他要他的妻子,他要他的孩子。他要他心爱的人回来!

  即使这很自私,是以许多人的生命为代价,但他顾不了这许多。

  惟惟轻吐着气,抵在他的胸前平抚凄凉的心情。

  其实她本来是想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周惟惟”

  是哪些特性构筑成一个“人”?是她或他的家庭、成长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所交的朋友……这些东西形成了一个人的完整风貌。

  但是,她和他的“周惟惟”已经不一样了。

  她和“她”有了不同的个性,不同的背景,不同的人生,只是分享了同一个名字而已。

  这样,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其实他的“周惟惟”早就死了。即使他一再的回来,也找不到相同的那一个。

  但是,紧拥着这个落下了男儿泪的人,感受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悲哀,她说不出来。

  无论对着整件事有着怎么样的心情,在这一刻,她都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执着的,不顾一切的爱着“周惟惟”的男人。

  这个情愿为了心爱的人放下一切,追寻到天涯海角,困在时空之河的男人。

  她是他的“周惟惟”,或不是他的“周惟惟”都不重要了。从这一刻起,她,周惟惟,爱上了唐健。

  “惟惟,不要再离开我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他将她按回自己的胸膛上,紧到两个人都发痛。

  惟惟深埋在他的怀里,眼泪不由自己的奔腾。

  “好,我不离开你。”

  如果说谈开之后的生活有任何改变,顶多就是她变得更配合一点,其他时间,日子还是正常的过。

  他要求跟她一起出门,她就让他跟着一起出门。他要求她待在家里,她就待在家里。他要求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惟惟做一切会让他安心的事。

  不过这个人有时候会用来假传圣旨,然后局面就变成这样——

  “啊……嗯……轻、轻一点……唐健……”

  惟惟玉汗淋漓地趴在床上,雪白滑嫩的臀部抬高,承受着从后面而来一下下凶猛的撞击。

  平时对她百般温柔,事事宠让她的唐健,在床事上是完全的粗野霸道。

  他知道,为了“那个原因”,惟惟几乎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于是他也完全没有罪恶感的利用这个机会,尽情求欢。

  每晚固定的厮缠是不消说了,他临时兴起还会来个早餐、或午休加场,累得她浑身酸软,苦不堪言。

  “乖,宝贝……马上就好了……”

  背后的冲击益发的猛烈,惟惟无力地吟哦着,任由他。

  背后的男人到激越处,她的小腹微微感到酸涩,一只白嫩的手悄悄抚上,想到了些什么,眉心不禁微皱。

  “你……快点啦……”

  “乖,马上好了……”背后的男人沙哑地诱哄。

  但是那个姿势一点都不像“马上”。

  “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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