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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那个老婆只是娶来出钱供念书的,她念完书就不干我的事了。”

  唔?脑子里有一堆问号。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知道……梁千絮鼓涨着脸颊,这回是给急红的。

  安可仰决定帮她解围。

  “香云的哥哥是我的大学死党,大二那年得了白血病过世了。他们家有个酗酒的老头子挺不象话的。香俊临走前,我答应过他,将来一定帮忙照顾他妹妹。后来我出国念书,忙于自己的事,差点忘掉了这件事。”其实中间还有一些不堪的事,大底不外乎家暴之类情节,但这些都是香云的私事。“总之,香云后来找到我,提醒我当年对她哥哥的承诺。我研判了一下情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和她结婚,名正言顺地接过来照顾。等她强壮到足以自立,就不干我的事了。”

  又是承诺。

  她开始明白凌曼宇为何会告诉她那一席骑士的话。

  安可仰不轻易承诺,然而,当他承诺了,他必然信守,即便是千里迢迢,亦会回来应许,一如千古以来的骑士精神。

  “其实你可以不必告诉我这么多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过问的立场。

  “是吗?”安可仰似笑非笑。“那么,敢问姑娘今日何以大驾光临?”

  早上那种乱纷纷的情绪蓦地回到梁千絮心头。

  顶天立地的男子总少不了桃花。她想起许多曾出现在他身畔的女人,还不包括那些她没见过的。她要不要变成众多桃花里的一朵?

  怕只怕,即使她愿意,她也构不上桃花的资格,只是一片不起眼的绿叶。

  泪水毫无预警地坠下,她吓了一跳,又羞又恼地抹掉。

  她最近的情绪比孕妇更不稳定。更让她羞愧的是,她突然在意起许多表象与肤浅的事物。可是,在他面前,她不得不介意。

  她越来越讨厌让他看见自己不够美好的地方。

  安可仰的笑容在瞧见她的泪后消失。

  他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垂首吻含。

  其实,是动心了吧!

  动心的过程极缓慢,说不出来是从哪一点哪一滴开始,或许是她一开始那些奇奇怪怪的“化名”,或许是她站在台北街头那种孤独的眼神,或许是她越见鲜活的笑容,与定期冒出来训话的老教官个性。

  她像个小女孩般,在爱情面前全然无助。说不清自己的情绪,甚至连自己的泪水都难解。

  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真纯与不设防的女人,于是,在万分诧异中,一个不慎,也陷入泥淖。

  这一念之间,将为生命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为此他裹足不前,甚至蓄意忽视。

  然而,终究动心了。

  他看着一枝孤挺的芦苇,受到春风眷顾,绽成如花一般的缤纷。

  门户大开的此刻,他们在入口处徘徊。未来不知是喜或悲,得自己去闯一回才知道。

  他辗转吸吮,感觉倔强的骨架在怀中融解、浸化。

  她虽然娇小,却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干扁,娇躯抱起来有点肉,棉棉软软的,很舒服。她的肩颈交接处有一种体香,淡淡的,很女性,犹如费洛蒙般令人动情。

  他以唇带眼,巡视她的领土,并在沿途烙下自己的印记。

  他的唇溜回她的唇,手钻进她的衣底,酥胸与粗糙的茧相遇时,她眨了眨眼,突然回过神。

  “你怎么可以又偷亲我!”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唇,秀容赤若烧融的铁。

  “怎样?不行?”气死人的理直气壮。

  “你……”她为之气结。其实应该甩他一巴掌的,可这样做太矫情了,她明明没有抗拒。

  “来吧!”安可仰突然将她压平在床上。

  “做什么?”她升起满心警觉。

  “爱做的事。”他去扯她的T恤。

  “我……我才不要!”梁千絮面红耳赤,飞快躲到他抓不到的范围。

  “为什么不要?”他一只手撑起脑袋,像阿拉伯后宫正在点牌临幸的君王。

  这是什么鬼问题?她今天又不是来跟他……的。话说回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来做什么。

  “我不管你,我要走了。”她愤懑地转头离去。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那待会儿陪我去一个地方。”他矫健地跃下床拖住她。

  “去哪里?”她呆怔地被他牵回床沿坐着。

  安可仰伸了下懒腰,古铜色的肌肉尽情让晨光眷恋,她绝绝对对脸红了,也绝绝对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假清高的把头转开。

  她喜欢看他。一直都喜欢。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他消失在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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