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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X的!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吻而已,她在胡乱宣传些什么?他心情益发恶劣。

  “当然不是罪,然而,我无可避免地注意到一个巧合。”她悬疑性地顿住。“那就是,凡是被你遇上的良家妇女,不幸又染指过的话,结果几乎都会出事。”

  “就我所知,那些良家妇女都还活得好好的,既没得爱滋,也没得性病。”他咬牙狠笑。

  凌曼宇不理他,自顾自地数手指头。

  “我想想看,目前好像只有两个例子。第一个,很不幸的,就是小女子,结果年轻不懂事的我被你搞大肚子。”

  “有没有听过一个巴掌拍不响?”

  凌曼宇假装没听见。

  “第二个则是你可怜的前妻,她叫什么名字?香云是吧?她更惨,甚至被你娶回家。”她火上添油地啧啧两声。“唉,你跟良家妇女犯冲啊!”

  “这场演说有任何重点吗?太阳越来越大了。”

  她露齿而笑。“我只是恰好注意到,那位可爱的俏医生,看起来也非常‘良家妇女’。”

  安可仰沉默了一会儿。

  凌曼宇一点也不急。呵,原来捻狮子的胡须这么有趣!这个世界上,若有任何事可以列入安可仰的要害排行榜,那么“结婚”绝对是第一且唯一的上榜者。

  虽然她不知道当年他为何会娶香云,两个人婚姻关系冷淡却是不争的事实。再加上女儿从中作梗,这场婚姻维持不到两年就结束了。一如惯例,他又多了个付赡养费的对象。从此以后,不,或许是在此之前,总之,安可仰从来不隐藏他对“婚姻”的深恶痛绝。

  啊!她真想看花花公子再栽倒一次,会是怎生模样呢!

  安可仰蓦地笑了。

  白灿的牙映着金铜色的皮肤,即使已经看惯了俊男美女的凌曼宇,也不禁暗赏他的美色。

  “或许我和那个小八股对吻的定义不同吧。”他耸了耸肩,笑容益发性感迷人。“对我而言,嘴唇碰一下嘴唇的动作顶多叫做‘啄’而已。真正的吻,应该是这样的!”

  凌曼宇哽了一下,猛然被他拖进怀里。

  然后,他当着对街那个小医师的面,给女儿的妈一个结结实实的法国式舌吻。

  

  自、作、多、情!

  安可仰亲口说的,甚至亲自示范何谓真正的“吻”,换句话说,他们两人那天夜里的“接触”什么也不是。

  严格说来,他们之间也确实不算有过什么。她并非没交过男朋友,比起恋爱过程的种种,那个纯情的贴唇一触确实浅淡到不值一提。

  她对安可仰只是有一些“奇怪”的感觉而已,例如迷惑,好奇,不安,信赖……和一点点心动。

  最后那个部分只是月光的关系。她说服自己。

  月光太美,就是会让人想东想西。像现在,回到大白天里,可不就啥事也没有吗?

  “噢!”一枝树干不知道从哪里横出来,害她一头撞上去。

  梁千絮捂着鼻子绕开来。

  原本要坐村子里的转运巴士,到邻镇换搭客运回台北。结果一踏出门外就遇到他和大汉,两个男人勾肩搭臂的,拿着钓竿钓鱼去。

  她转身便走,暂时无法和他面对面相遇。

  无所谓,从他木屋后面的那片树林走到邻镇,只要二十分钟,大汉曾经带她走过一次,比大马路还快。途中她还可以绕到另一个山民家里,瞧瞧那位风湿痛的老婆婆情况如何。

  这片密林其实比村子另一头通往橘庄的树林更阴森,原住民口中有名的“鬼林”就在前面不远。清泉村的耆宿向来不建议居民擅闯该地。据说当年为了保护圣地,原住民同胞在附近设了许多陷阱,后来村长虽然带人扫过一次,难免有一、两项机关没清除干净。

  梁千絮仰头瞧了瞧太阳,现在才早上八点。她的脚程若加快一点,还赶得及九点发车的那个班次。

  你别理他。他这个人一感受到危机意识时,就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蠢事。凌曼宇的话突然飘回她的心田。

  她只记得,那天接下来的时间,自己的脸色都很难看,无巧不巧几个比较野的小朋友爬树摔伤了,三、四个哇哇哭的小宝贝和他们的母亲全挤在医务所里,小铃当又不知道跑哪儿去逍遥,光是娃娃的哭声和妈妈的母鸡叫,便差点让她的耳膜爆掉。

  结果是那位千娇百媚的凌小姐跑来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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