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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那道亮丽的身影匆匆地离去。

  上来台北的两年,石丹琪很少想到他。

  说到底,他们当初算是不欢而散,她没有办法说自己很想念他。

  其实直到现在,她仍然不了解当初陈九瀚是看上自己什么?她真的没有对他特别好,好到会让他千方百计要缠住自己。

  不过她现在已经能用比较客观的眼光去看待许多事情。

  两岁的差距在二十岁和二十二岁之问,或者三十岁和三十二岁之问不算什么,大家都还是同一辈的人;可是在学生时期,两岁往往就代表了一个学校的级距。

  身为一个高中女生,国中就像是一个被抛在背后的年龄,她想象不出一个高中女生能跟国二男生有什么共通话题,就好像现在上了大学的她,也想象不出可以跟一个高中男生厮混什么。

  所以,现在想起陈九瀚,她不再有高中时期那种“被缠住”、“不自由”、“讨厌”的感觉,她就单纯只觉得两个人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而已。

  他在她最别扭的高中时期认识她,所以两个人格珞碰碰,总也对不在一起。

  这两年来,生活上的变迁让她对人事物有了一些新的看法,再回首高中时期,那彷佛是好远好远以外的另一个时空,而不只是七百多天的差别而已。

  如果现在让她再遇见陈九瀚,她不敢说自己就会一改印象变得喜欢上他,但是起码普通朋友那样来往是有可能的。

  只是,那个人的性子天生执拗,听陈九湘的说法,他似乎又做回旧有的他自己远远搬到台北来的她,在他心中应该已经被列为一个叛徒了吧!

  也好,反正他们的距离本来就只会越来越远,很多事情不必强求。

  胡思乱想间,教授走入教室。石丹琪打开课本,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

  火巾火巾火平时间无声无息的演进,石丹琪以书卷奖结束了她大二的生活,顺利迎来大学第三年。

  第三年,该是轮到他们这一届接各系学会和学生会了。天生闲云野鹤的石丹琪当然跟这些组织没什么关系,倒是倒霉的陈九湘被她的克星要挟,只好出来搭档选学生正副会长。

  “开什么玩笑?我长得像那种牺牲奉献的人吗?本人可是办联女王,联谊女王是最忙的,哪来的时问当学生会的奴隶?”受害人在她面前大声嚷嚷。

  “一般出来选学生会的人,不是都找跟自己有默契的人出来搭挡吗?我哪一点跟他有默契了?我只是常年在他的欺压下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小小咖而已,他竟然连大学最后的两年都不放过我!”

  不过不管她抗拒多久,他们这一组高票当选了,陈九湘从此成为立校以来最痛苦哀怨的副会长。

  石丹琪很想好好同情一下这位高中老同学的,无奈她自己的麻烦也很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学长今年突然被雷打到,竟然在开学不久向她表白了。

  石丹琪为此苦恼了好久。她一直很欣赏这位学长,可是只限于“欣赏”而已。

  她对谈恋爱从来没有什么兴趣,她很怕自己拒绝之后,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又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答应。

  那一次她很希罕的去找陈九湘出主意。

  想也知道,向来鬼点子一堆的陈九湘当然是大力鼓吹她接受。

  “没谈过恋爱怎么算得上大学生呢?”陈九湘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

  “那妳自己呢?”

  “拜托,本姑娘男朋友是以航空母舰为单位的,妳没看到吗?”

  “妳那不算男朋友吧!顶多算酒肉朋友,人家男朋友应该只有一个!”

  “啧!妳干嘛那么想不开,早早在一棵树上吊死?”

  听听这话!

  后来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有躲!

  上课躲,下课躲,社团活动躲,躲躲躲躲躲!躲到最后她都很哀怨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念高中的时候要躲陈九瀚,她念大学的时候还是要继续躲?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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