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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曾经交往过,短短的一个月,然后和平的分了手。

  章彧提分手那一天,神情无比认真。

  “感觉不对。”他这么说。“不吵架的情侣算是情侣吗?我们太了解彼此了,像是认识了一辈子的好朋友,这样的感情,不是爱情。”

  他习惯轰轰烈烈的恋爱,坠入速度要快,甜蜜、热情,以及大小不断的争执。

  就因为他们没有甜蜜坠入,没有轰轰烈烈的争执,交往后还是跟当朋友时一样打闹、互相嘲弄,甚至是竞争,所以她就出局了。她从不在任何比赛上装柔弱认输,当他说要玩高空弹跳,她连挣扎尖叫都没有,穿好装备便自行跳下,甚至第二次被他恶劣的推下也不生气,还直说好玩。

  她从不吵着要他在工作和她之间作抉择,她太坚强,所以他无法把她当女人。

  章彧老实的告诉她,他把她的定位放在朋友的位置上,坦白的说不希望到后来连朋友都当不成。

  她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的坦白,最后,也为他的坦白感到痛苦。

  “哥……”当他说要试着交往时,她好开心,但只有一个月,就短短的一个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不只一次后悔,如果三年前我哭着说不要分手,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坚强让她洒脱的笑着说好,说他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平静的接受分手的事实。

  是她太笨吗?没有试着争取便轻易放手,可那是因为不想造成他的麻烦,不想被他讨厌,也不想,到最后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当做没有交往过,继续做朋友,章彧调适得很快,分手不到两个月,便兴高采烈的告诉她,他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

  她只能忍着心痛如绞,微笑对他说恭喜,看着他对待女友温柔、体贴,看着他为别的女人失魂落魄,担心不已。

  因为那才是章彧要的爱情,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重视。

  单天齐心疼堂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如果妳做得到,就不是我的恩恩了。”放下跨国企业执行长的面具,他温柔的喊她的小名。

  天恩是他最疼惜怜爱的小堂妹,两人感情最好,天恩从小就会把心事告诉他,连她喜欢章彧这件事情都没瞒他。

  “哥,我……”单天恩欲言又止。

  “妳还是要去?”从小看着她长大,他又怎会不了解她的固执?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恩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妳该做个了断才能继续过日子——我们一起做个了断吧,那件事情,我希望妳认真考虑。”

  堂兄的话在单天恩脑中回荡,她不禁轻颤了下。

  “……我会考虑。”堂哥说的话她懂,但是,目前的她还办不到。

  “到底要怎样妳才会相信我?”咄咄逼人的质问、难以沟通的认定,章彧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了,暴怒的将手机往墙上摔。

  如愤怒猛狮般的怒吼,连门板都被震动了,接着是物品摔碎的声音,伴随着困兽般的咆哮。

  单天恩站在门外,贴着门板的掌心收回,闭上眼,调整呼吸频率。

  他在里面。

  这里是章彧的住所,在台北信义计划区的崭新大楼,落成不到半年。

  他家境优渥,向来不管置产这类事,无论家人怎么催促他规画理财,为将来打算,他总是不理,居无定所像阵风,会突然想买房子定下来,她多少有点底。

  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她在突起的门栏上摸索,摸到了备用钥匙后,将之取下,打开大门。

  客厅里没有灯光,浓厚的酒气在开门那一瞬间扑鼻而来,单天恩皱了皱眉,一脚踏进屋内,高跟鞋便踢到酒瓶,发出刺耳的声响。

  定眼一看,竟然是威士忌的空酒瓶。

  章彧只有心情低落时才会喝威士忌,平常他只喝啤酒,冰的最好——思及此,她不禁皱眉,涌生对他的愤怒。

  他凭什么在这里装死?

  “章彧!”

  她气他的莫名,也气自己的放不下。

  “章彧,你给我出来!”她扬声寻人,却没人应声。

  房子未点灯,伸手不见五指,她在墙上摸索开关,一摁下,室内顿时大亮,映照出凌乱的客厅。

  桌上的花瓶倒了,水洒在米色桌巾上,水渍清晰可见,摆在花瓶里的海芋落了一地,地上有黑色的脚印,男鞋印、女鞋印,交错纵横。

  领带挂在米色沙发上,型沙发有些歪斜,明显大战过一回。

  见状,单天恩不禁叹了口气,视线飘移,飘到吧台那头——

  “匡啷——”忽地,酒瓶落地的声音自吧台内传来。

  她脚跟一旋,跨过一地狼籍,走向吧台,果真看见瘫坐在吧台内,颓丧的章彧。

  他手里握着酒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仰头把酒往嘴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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