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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所以,他睡了一周,都是她在他身边陪他喽?是了,没错,那股让他安心的气息,就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嗯。”他轻应一声,压抑着心中的感动和激动,其实他的心思不在自己手术后睡了多久,而是——从他车祸到现在一年又三个月的畴间,竟然还无法把他的权力转移出去,他真是对他的对手太失望了。安慈雅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由她经手的案子,她一定从中收取回扣,而至于她拿走的金钱所造成的帐目空洞,就由次级的设备以及虚构的定期检查表来掩饰过去。

  身为严恕的舅母,这身份给了她不少好处,但最不应该发生的是,这些事被严恕发现了。

  由她经手的次级设备,在医院那头发生了医疗纠纷,医院出面与家属和解,事情本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严恕却对那件案子特别关注,甚至查到她头上来了。

  她的秘密不能被发现,因为她无法计算自己从中赚取了多少金钱,她只知道这笔拒款以及东窗事发之后的诉讼赔偿,她没有能力偿还。

  一年多前,严恕就是出差为了听取美国厂商的报告,才在路上出了车祸,幸好他出了车祸还失了忆,因此事情就这么搁下了。

  贪婪是人性,一旦从中尝到好处,就再也回不了头。

  安慈雅忍不住想,丈夫死后她就是一个人,没有儿女,未来就只能依靠自己,若她不为自己多想一点,有谁会为她着想?

  趁严恕病中抢夺他的权力,自己登上大位,这是安慈难想过最牢靠的办法,这么一来,她除了大权在握,有足够的金额可以支配,甚至过去所犯下、足以被关到世界末日的罪刑,都会被永远的掩理。

  只可惜她的计划有障碍——严恕的妻子宋雅钧,以及严恕的左右手余启明。

  于是她设了局,逼宋雅钧离开,然后在余启明面前演一场戏,博取他的信任,她认为她已经得到了。

  “阿恕情况不太好,手术后什么都没想起来。”安慈雅叹了一口气,在余启明面前皱眉,一脸担忧的模样。“我真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

  其实她心里正高兴,最好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好忘掉宋雅钧那个女人,最好安蓓能把握这次机会……说到安蓓,安慈雅真对这个侄女的没用感到厌恶,连一个男人都抓不住,念那么多书要干么?

  “安经理能做的事情很多。”余启明睐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董事会要开始了。”低头继续点他的ipad。

  安慈雅见他没有怀疑的模样,自若地道:“不知道今天董事们会不会又吵起来?阿恕不在,没个人领头,谁坐这位置都不对……”

  “嗯。”你就老实承认你想坐那位置吧。余启明暗暗腹诽,仍不理会她的独角戏。

  还留在丽妍,是因为他对Anson有信心,不相信那个意志坚定的男人会这么轻易就倒下来,而安慈难没有将他辞退,则是多亏了的先见之明——

  他与丽妍制药签订了一纸五年工作合约,五年内得确保劳雇关系不改变,若雇方毁约,得付出天价赔偿金,安慈雅自知无法说服董事会让公司拿钱出来资遣他,所以只能耗着了。

  见余启明并无熟络反应,安慈雅讪讪地先起身走往会议室。

  为了避免严恕和公司的股东们见面,激出他恢复记忆的诱因,她找了一间隐密的医院把严恕藏在那里,并把安蓓送过去绊住他。

  严恕发火将安蓓赶出来,这点倒是正中她下怀——没有一个熟人在身边,严恕这下是孤立无援了。因此她安抚侄女,要安蓓不要着急、慢慢来,一边则培植亲信、拉拢股东。

  “安经理。”走进会议室时,一位迎面而来的老者对她点了头。

  “钱董。”安慈雅与这位大股东打了个招呼。

  “最近有没有阿恕的消息?他复健得怎样?”

  “没什么进展。”她对外一律宣称严恕伤重需要静养,绝口不提他失忆的事。

  “唉,年纪轻轻,身体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做的又是医疗相关行业,什么资讯都有第一手资料,他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钱老咳声叹息。“群龙无首啊……”

  “我也是这么想。”安慈雅看着眼前的钱董事长,他手中握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是严恕之下的第二大股东。

  那么,若再加上她手头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两人合力要夺下严恕的经营大权,不是什么难事吧?

  何况钱董向来好说话,是董事会里的土地会,有求必应,她不妨试看看。

  “钱董,会议结束后,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你会有事要跟我商量?”钱董一脸快笑出来的样子。

  安慈雅知道自己在这些股东面前的形象是什么,如果不是嫁了一个好丈夫,也就是严恕的舅舅,继承了他的遗产,她今天不会有资格站在这里,与这些老奸巨滑的董事们平起平坐。

  “是可以赚钱的事,会后我们再谈。”她笑了下,翩然走到会议室里她的位置坐下。

  走在最后头,状似在玩ipad的余启明冷笑一声。

  “蠢女人。”

  他点出一个活页,把上头某个选项圈起来再传送出去,看向那个笑呵呵的老好人钱董事长,再看向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安慈雅。

  如果有心在董事会好好经营,她就会知道钱董那个家伙是Anson不想打交道的人,因为看似有求必应的老好人,事实上可不是如此。

  她真以为Anson的病况董事会人人都不知情?真以为用她的人脉就能只手遮天,不会让Anson的情况泄露出去?

  哼!那些老狐狸们只是静观其变,不拆穿她罢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也好,让钱董收拾你,反正结果还是一样,最终都是Anson和钱董的斗争,人家只不过先拿你开刀罢了。”余启明又多瞪那个惹人厌的女人两眼,才甘心收回敌视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落坐在会议室里。

  殊不知,他一颗心正火热沸腾,为了即将开启的战事……

  温水注入瓷杯里,遇到杯中的茶叶,茶叶散开,清水化成了褐色,随着热气氤氲,散发出十足的香气。

  “你记不记得我?严恕。”

  正当严恕在品尝新买的伯爵茶时,骚扰的声音让他皱起眉。

  懒懒扫了巴在他面前的女人一眼,他难以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好像有点印象。”不就是安蓓吗?他舅妈的侄女,一个只有外表能看,内心住了一只霸王龙的女人。

  女人外表好看有什么用?内心恶毒贪婪才是最可怕的。

  “那你记得我们订婚的事吗?”

  如果是指她骗他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没错,不过——

  “有吗?”他似笑非笑地反问,否决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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