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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四点二十二分,莒光号列车抵达斗六,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有人期待、有人被期待,终于,远远的那人儿出现了。

  人来人往之中,徐功看不见别人,只看得到他想看的人。那个睡眼略微惺忪、提着沉重行李的女人,再次地,他为她的美丽而深深震惊。这七天来,他总是若有所失、不明所以,直到此刻,他这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恢复了。

  “校长,你这麽准时?”雨辰见到他就松了口气,放下那些天包小包的,她的脚伤已经全好了,要跑要跳全没问题,西螺的推拿师父果然没唬人。

  徐功只能勉强点个头,静静拿过她的行李,一种激动梗著了他的喉咙,心中彷佛有千言万语,望著她的脸却不知说什麽。

  “谢谢你来接我。”她抬头看,惊讶的问:你怎麽流这么多汗?”简直就像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一整天,全身都浸湿了。

  “天热。”哑著喉咙,他迸出了两个字。

  “会吗?我觉得很凉啊。”她掏出面纸想递给他,发现他双手都空拿,乾脆踞起脚尖替他擦过额头,反正举手之劳嘛!

  徐功整个人为一震,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动,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女人的温柔,而且,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这样就好一点了。”雨辰收回手,发现他还一脸的呆滞,怪哉!怎麽几天不见,他变得更傻气了?“校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勉强点了头,他僵硬的转过身,将她的行李放入後车厢。

  卖花生糖的小贩早已看了徐功一下午,这时不禁对他扯开笑脸说:“终于给你等到了啊?”

  徐功很不好意思,简单的点个头就上车;雨辰却奇怪地问:“为什麽那个阿伯要这麽说?你来很久了吗?”

  他不能言语,只能摇摇头,发动引擎往前开去。

  这男人是怎麽了?雨辰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是哪儿工样,在这七天中,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呢?

  回程的路上,徐功打开收音机,正好也放出那首老歌,“思慕的人”。

  那旋律款款动人,雨辰特别注意聆听,“这首歌很好听那!可是我听不太懂,校长,你可不可以翻译给我听?”

  这……教他怎麽翻译得出口?只怕一开口就要泄漏了心中的秘密。

  看他仍然沉默,她又软软的要求了一次,“拜托嘛!”

  难以抗拒她的请求,他终于低语道:“在我内心深处,有一个思念爱慕的人。

  为什麽你要离开我的身边,让我为了你,每天心情低落、深深思念著你,心爱的人快回来,快回来我的身边。”

  “哇~台语歌也可以这么浪漫,我以前都不知道,而且旋律好优美,我喜欢。”雨辰赞赏不绝。

  不行了,望著她的笑容,他就快不行了,这份快要涨破的心情呀!

  到了学校,徐功替她提行李走进宿舍。

  雨辰两手空空,只拎著小皮包笑道:“这些东西可够重吧?都是我爹地和妈咪啦,叫我定要带些礼物送给你,说是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他照样保持安静,雨辰打开几个袋子,“你看!香菇、干贝、海带、人参,说是要送给你,最後还不是进我的肚子里。”

  “他们是疼你。”他终于勉强开了口。

  “是是是,所有人都疼我,反正我命好嘛!”雨辰哈哈笑,“我先去洗澡,你也去洗澡吧,你流的汗都快变成河了。”

  “等等。”他突然握住她的肩,结巴的道“晚上有迎神的流水席,是学生家长办的……你想不想去?”

  “想!”她像个孩子般答道:“有没有演歌仔戏或是布袋戏?”

  他点点头,他想应该是有的,就算没有,他也会变出来给她。

  “好,那我们洗完澡就准备出发!”雨辰欢呼一声,转身走进房里,一从台北回来就有好玩的,教她怎麽不开心雀跃呢?

  望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更有太多他无可克制的感受,怎麽办?或许他也跟小弟一样,就快沉入那无边无际的爱情海了。

  眼看就要溺水的人,还有机会发出最後一声呼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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