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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果然，唐威迪快人快语：“我一定帮你！” 　　“谢谢。”赵书维在心中盘算着，岳母大人早已默许，现在小舅子也投赞成票了，只剩岳父大人仍在观望，未来老婆仍在抗拒。 　　家教时间结束后，杨雨馨招呼“老师？到客厅喝杯茶。“赵老师，辛苦了。” 　　赵书维忙道：“阿姨，你不要叫我赵老师，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书维，谢谢你。”杨雨馨忽然感慨起来。“我以前总觉得晴萱身体不好，威迪脑袋不好，都是我这做妈的错，幸好有你出现，” 　　“阿姨千万别这么想，每个孩子都是宝藏，只是要找到方法去挖掘。”他抓抓后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很羡慕晴萱和威迪，他们有你这么温柔的妈妈。” 　　“我听晴萱说令堂很早就去世了。”她一想到这就心疼，这年轻人已经失去一次至亲，如果晴萱真有缘分跟他在一起，未来他还有可能要送走挚爱，这对他似乎不太公平。 　　“嗯……” 　　杨雨馨脑中浮现一个好点子。“如果你做我们家的女婿，你就可以叫我妈了。” 　　“我求之不得。” 　　“那你叫叫看。”太好了，至少她能弥补他一些缺憾。 　　“妈。”赵书维一阵鼻酸，他已经二十年没喊过这个字，而杨雨馨真的给予他一种母亲的感觉，仿佛他只是个小孩，想怎样撒娇都可以。 　　“乖——”她摸摸他的头，笑容温暖。 　　母子情深的时刻，晴萱忽然介入大喊：“妈！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收买人心。” 　　赵书维皱起眉说：“别对妈这么大声说话，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喊得还真自然，别作梦了，我妈才不让给你！”晴萱很清楚他对母亲的思念之情，但这么一来，他不就更有理由留下，更离不开他们家了？ 　　杨雨馨拍拍小俩口的肩膀。“你们都是我可爱的孩子，别吵架，妈去弄点心给你们吃。” 　　“好——”晴萱和书维异口同声说完，忍不住看向对方，这也未免太有默契了吧？ 　　杨雨馨带着笑意离开，赵书维才羡慕地说：“你妈人很好。” 　　晴萱忍不住白他一眼。“所以咧？你把她当成你妈了？” 　　“等我们结婚后，你妈也就是我妈，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你去找个健康的女人结婚，一样有岳母让你叫妈，你快去呀你！”她握起拳头打在他胸前，如果她有力气的话，恨不得加踢他一脚，快快飞出她的视线范围。 　　她硬要把他推开，他却文风不动。“我千挑万选就是看上你，别的女人我偏偏没感觉，你最好早点觉悟，我非你不娶。” 　　“你这笨蛋！别的女人可以替你生孩子，可以和你白头偕老，那都是我做不到的，你非要我说出来是不是？没错，我没资格得到幸福，所以我亲手结束这个梦，这样说你高兴了吧？”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比发病的时候更痛苦，这是无药可医的心痛。 　　“你这傻瓜！我爱你只因为你是你，跟你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没关系。”他恨不得将她吻个彻底，吻去她所有焦虑自卑的想法，那太可笑，为何她不明白自己有多值得？ 　　“我不想听这种话，恶心！”她不要因此动心、不要动摇，她只要孤独的宁静。 　　“我还有更恶心的话，你绝对想像不到。” 　　“赵书维，你一定要把我逼疯吗？”他可知道，她抗拒得多疲惫、多无奈？ 　　“唐晴萱，恋爱本来就是很疯狂的事，别怕，有我陪你一起发疯，不要做个胆小鬼。” 　　晴萱不敢迎视他的眼，那深情如浪潮的眼，只怕多看一眼就要被淹没。她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这种胆小鬼的行径她一向不屑，但在此时此刻除了逃走别无办法，她已被逼到绝境！ 　　经过几个日夜的反覆思量，唐晴萱做了个决定，她不吃药也不治疗了，干脆提早结束生命，让赵书维松开这情网。 　　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她热爱家人和生活，但命运不让她好过，偏要她时常走在钢索上，一不小心就会落人深渊，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左右为难，不如早点解脱。 　　当初她不该去圆那个恋爱梦的，她太自私、太天真了，以为爱过了就好，结果却剪不断、理还乱，完全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她不要赵书维守着她，他该有更好的对象，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对方，她宁愿祝福他。 　　“晴萱，”杨雨馨是第一个发现女儿异状的人。“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妈，我不想活了，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晴萱坐在窗旁，感受微风的吹拂、阳光的沐浴，如果就这样蒸发了、消失了，不是很惬意吗？ 　　杨雨馨大惊失色。“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真的，我活着只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只要我死了，那个人就不会再缠着我。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失去我，他还有可能熬过去，如果十年后才失去我，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离开。” 　　杨雨馨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对你这么深情，你怎么能叫他放弃啊！” 　　“等我死了，他自然会放弃，我也省得拖累你跟爸，你们为我做的太多，我却无法回报什么……”她注定做不成孝顺的女儿，注定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的健康快乐就是爸妈最好的礼物呀！” 　　“但是我不健康，我也不快乐，我是一个应该被退回的礼物。”如果她不曾被生下，也就没有缘起缘灭，一切干净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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