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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这杯变味的咖啡可是你亲手泡的,再苦我也要喝下去。”他的意思十分明显,也就是说他所受的苦全是拜黑新所赐。

  身为他的女儿就必须连坐受到报应。

  “别喝……”唉!他为什么非要执著於过去的事,未来还那么长远。

  看不下两人为一杯咖啡说了一串双关语,关子熙轻咳要他们重视他的存在。

  “我来喝吧!我最爱吃苦。”

  不理会两双侧目的眼,他一口气喝光了冷咖啡,苦得他脸皮都发皱了仍佯装喝得很快乐,这和他追妻之路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不是有句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快成仙了。

  “笨蛋。”唇角微勾的黑玫儿不由得摇头一笑,负心汉还是有可取之处。

  她的笑让唐君然冷沉的心起了矛盾,不快她为另一个男人展颜欢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宝贝,不替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吗?”他故作甜蜜的一唤。

  心头一沉,她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关子熙,医生。唐君然,企业钜子。”

  两个男人算是正式认识了,只是转的心思各有不同,一个在研究对方的份量;一个在考虑要不要光荣退场,冷沉的眼对上轻佻的眸,谁也看不透其中的深意。

  心情沉重的黑玫儿顿感双肩无力,她该不该任由自己陷在这一场胜负未定的棋局中,身为棋子的她可否跳脱棋盘?

  一盘棋走到终点,能有几颗棋子是自由的呢?

  头一回她没了头绪:心理医生通常诊治不出自己的症状,因为会有盲点。

  她茫然了。

  “女儿呀!要不要和泰山一样可靠的老爸聊聊,别让可怜的鸡死两次。”

  简直是血腥大屠杀,好好的一只全鸡如今已血肉模糊,骨肉分离还算是小事,他都看不出哪边是肉哪边是骨头,惟独那颗尚称完整的鸡头还可辨认。

  这要叫法医来验尸也验不出个所以然,都成了肉泥还验个什么劲,今天的晚餐不会是吃这道“鸡肉泥”吧?!他会先吐给她看。

  从小玫儿就是个有主见的女孩,个性独立又好强,从不需要旁人多事,做什么要什么她自己一清二楚。

  或许是他太忙於逞凶斗狠的打杀生活,忽略了成长中的女儿可能会有困扰,一味的往江湖路走去,怎么也丢不下一手带出来的兄弟们。

  若不是发生那件令他终身遗憾的事,恐怕他还不至於有金盆洗手的念头,在找到适当的接班人後,他才安心的退出这条不归路。

  江湖生江湖死是道上不变的准则,一踏上这条路大家心里都有数,几时会亡於刀口下是未知之事,尤其是近年来子弹乱飞,现今的小弟已不像以往的尊重老大,个个都想在道上闯上一片天。

  年轻一代的小流氓根本不知义为何物,狠厉手段连他都感慨时不我予,是真正的恶鬼化身。

  不像他们那年代的重义气,大哥一句话无人敢不服从,兄弟们讲情重义亲如手足,为了对方血洒颅抛:心甘情愿。

  这年头什么都变了,而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女儿也有了烦神的心事了。

  “饶了你老头的胃吧!你姜葱蒜还有辣椒全丢进一锅,打算煮杂菜汤呢?或是酸辣汤?”胃药呢?他记得放在柜子上。

  恍神的眼一回到自己的杰作也忽而莞尔。“爸,我先帮你向肠胃科挂号以防万一。”

  她真天才,一边想事情一边还能做菜,相信没几人敢吃她今天的大餐,包括她自己都看不出锅里煮的是什么。

  “免了免了,你晓得我从不上医院,我的铁胃强壮得很。”他有个专属“密医”,专为他医疗疑难杂症。

  自从当年为他所救後,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年龄上的差距根本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那份难能可贵的心意。

  最近他找上自己帮忙讨一笔债,只可惜旗下三员大将都不肯出手。

  所以他只好亲自出马,而自己在後头出主意,要他黏著不放手,死追活缠地赖上人家,迟早能讨回那笔“债”。

  “爸!你认为血债能化开吗?”人情好讨,血债伯是难上加难。

  “他找上你了?”那孩子就是不死心,非要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思!谁叫我是你女儿,父债子偿嘛!”

  苦笑的黑新拍拍女儿肩膀。“连累你了,多开导开导他。”

  心理医生嘛!不指望她还能指望谁,理亏在先的人总得吃点亏,活该她是他的女儿,能者多劳。

  “爸,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你就不怕他伤害我?”黑玫儿眼中有著不悦,她重新洗菜下锅。

  “呃!我的女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能文能武又聪明机智,找上你的人才倒楣……”该同情的是找她下手的人。

  他洋洋得意地抬高下巴,有个文武全才的女儿是每位父亲的骄傲,她的好三天三夜说不完,而她真要狠起来可不下当年的他。

  所谓虎父无犬女,他生的女儿却是一头母狮子,平常看她慵慵散散像是没什么脾气的温柔小猫,其实那双敏锐的狮眼时时刻刻盯著周遭的风吹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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