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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是她自找的,错爱也是一份爱,她没理由要别人为她的痛负责,走错一步的是她,君子不回头,下棋的人不是她。

  记得初次踏进这栋房子是个台风天,屋外下著雨可屋内却是张著阳,两人像小孩子般相爱,无视外面的风风雨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刻屋外明月当空夜风温暖,但她的心寒如冰,汩著鲜红。

  咫尺天涯是最佳的比喻,我在你身边却遥如天际,两颗相遇的心始终不能相守,远远相望黯然泪下,天,竞也宽得看不到尽头。

  愿化风而去,此身无牵挂。

  “你在干什么,你想找死吗?”

  两只惊慌且惧的铁臂由背後环向那抹空灵身影,生怕她向下一纵地拥著她退後两步,漆蓝的栏杆看来是那么危险,仿佛承受不了她的重量。

  那一刻,他好怕失去她,失去他生命的阳光。

  头一低,黑玫儿抚上腰间的手。“债还没还,我不会选择轻生。”

  “游戏结束了吗?”他问得心惊胆战,不愿听见她口中的“是”。

  “你要结束吗?”似乎走到绝路了,要纵身一跳无底深渊吗?

  “不,我不结束,再给我一段时间。”沉淀他的仇恨,他不能没有她。

  不曾拥有阳光不知道阳光的温暖,一旦拥有阳光便死也不肯放手,尤其长年生长在黑暗地底的灵魂更需要阳光,他缺少不了阳光温暖他的死寂心灵。

  在失去她的恐慌中,复仇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他想走出那道黑暗的门。

  但是请给他时间准备放下仇恨,他的心仍然存著黑雾,他需要阳光的力量帮忙清除,力量薄弱的他无力拨开迷雾走回光明的地表。

  他真的需要时间。

  “游戏必须有两个人才玩得起,三个人又显得太挤。”她的泪无声地滴落在地。

  “你……哭了。”唐君然吃力地说出这个事实,一颗眼泪一颗心,颗颗割著他的心。

  “是呀!想哭就哭,我不会为了谁而压抑。”泪如血,还君千行。

  他心痛难当地抱紧她。“对不起,我伤了你。”

  “没有谁对不起谁,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成败自论。”玩著他的手指头,她又取笑自己的闲情逸致。

  不要他的道歉,她已做得太多,该由自己爱起,她不想再累了。

  千疮百孔的心要休息,谁都不能打扰。

  “你明知道这并非游戏,我们都被所谓的游戏困住了,我控制不住嫉妒的心。”他坦诚自己也是不完美。

  “嫉妒?”淡,她的声音淡得听不出一丝属於人的温度,空洞而缥缈。

  “今天下午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约会,我嫉妒得快发狂。”他像卑微的小男孩恳请原谅。

  笑,绽放在她纯然的嘴边。“南杰,你应该不陌生,白龙帮的帮主。”

  “你和他手握手……”他语气微涩,脸埋在她发问轻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牵的手不是他。”而是她正在抚弄的手。

  可是他不属於她,他的手属於言楚楚,属於刚才和他肌肤相亲的女人。

  他不属於她。

  唐君然沉痛的闭上眼。“你们相爱吗?”

  黑玫儿轻笑。

  “我很惊讶你会说出这种话,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云很轻吧!肯定载不动她的忧愁。

  “你爱我?”既喜且惊,一道澎湃的暖流冲进他的心窝,占满乾枯的湖地。

  “爱你才会心痛,爱你才会受伤,爱你才会泪流不止,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如果能不爱就不会感到痛。

  一句句像是控诉,无情地鞭上他心头,真情毫无隐瞒地写在眼底,只有目盲的人看不见。

  “我……我不是有意伤你。”唐君然轻喟一声。“我没有和她做爱。”

  “是吗?”是不是都不再重要了,她决定要爱自己。

  “我承认在你进门前有想藉由她忘掉你和南杰在一起的影像,但是你深植在我心里,让我无法对她产生欲念。”

  真的,在她进门前他已索然无味地打算要小艳离开,但她狂野地不肯放手,拥吻著他的身子淫荡的勾引他,那是她所看到的假象。

  或许是男性自尊受创,他故意冷淡待她,好像她是可有可无的寄居者,企图藉另一个人的体温来换回冻僵的尊严。

  “小艳是我的情妇,跟了我三年多不求名份,没人知道不近女色的我也挺好色的,在你之前她一直是我床上的伴侣。”无涉及爱。

  “在我之後呢?”女人,都是很傻的。

  明明不该问却问了,明明绝了望还抱著希望,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唐君然以脸颊摩擦她耳朵。“你会不明白吗?一直以来只有你,我为你心动。”

  “能称得上爱吗?”心动,是她死寂的声音逐渐复苏,她还是不够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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