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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爱读书的她一念完高中就跑去工地厮混,后来被逼上了夜校还是选择与建筑有关的科目,所以学有所成后当了少有的女性监工。

  虽然她才只有二十五岁,但在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已有十年,她从国中三年级就开始打工,和这些出卖劳力的工人混得比自家人还熟,因此没有产生什么排挤现象,堂而皇之地管起他们大小事,鸡婆的个性发挥得相当彻底。

  由于家境只是小康,出入自然没有名车接送,她穿梭在大小工地靠的交通工具就是她心爱的小蓝,车龄八岁的一百CC的风速机车。

  “咦,怪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放在脚踏板上?”嗯,好像是留声机耶!还是手摇式的。

  再仔细打量,当结论里有“古老的”三个字钻入脑里,贪小便宜的小气女赶紧瞧瞧四下有无人在寻找。现在流行复古嘛,一架古董级的留声机应该值不少钱吧!

  做贼要做得像她这样的光明正大,孟蔷妘心情特好地用报纸盖住紫铜的雕花喇叭,聊胜于无的做好保护措施,就怕有个损坏卖不了好价钱,接着发动车子,机车噗噗声一起,扬长而去。

  轻轻的笑声忽地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忽隐忽现在喇叭内取笑她的急性子,该是她的又跑不掉,何必急得像火渣子拼命烧。

  就在孟蔷妘离开后,一位银色直发的男子像在找寻什么似地走来,他四下张望,神情兴奋得稍嫌急迫。

  阙天笙,二十九岁,中国人,不过拥有四分之一的义大利血统,因此有着义大利人的热情和风趣,非常重视家庭,凡事以自家人利益为第一优先。

  他和义籍奶奶贾蕾.卡内利感情十分浓厚,她的一句话抵得过旁人的十句,所以当他知道她有个心愿末了时,他便决定要倾全力去完成。

  贾蕾十二岁时因一时顽皮,趁着父亲擦拭不知从哪带回来的留声机,将传家圣物“琉璃烛台”放进溜开的抽屉里,稍后发现打不开抽屉就干脆不理。

  没想到一个月后留声机竟被人偷走,里头的烛台自然也跟着下落不明,着急的卡内利一家人遍寻不着,此事成为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奇怪了,明明说在这等,人为什么还没来呢?”

  循线而来的阙天笙是听一位朋友提起过一架神奇留声机的事,外表与奶奶形容的相差无几,只是底座是桃木色而非奶奶所说的柚木色。

  也不知是奶奶年纪大记错了,还是此留声机非彼留声机,反正先弄到手再说。

  “留声机呀留声机,你可别再消失了。”我保证把你当圣品供着。

  管他柚木色还是桃木色,只要是手摇式留声机就好,找人重新上漆应该不难,能减轻奶奶心头上的重担才是第一要务。

  阙天笙就站在孟蔷妘刚刚停放机车的地方东张西望,不晓得已和留声机擦身而过,仍然兴致勃勃地找着要为他送来留声机的朋友。

  忽然瞄到对街正在等绿灯的米色身影,他眼微眯地以为看错了。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那个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像个跟屁虫,不论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根本比讨厌的苍蝇还恼人。

  米色身影直到过了马路来到他身前,才讶异的惊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两人同时顿了一下,然后--

  “是我先问你的,你来台湾干什么?”

  “是我先开口的,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又是一顿,大眼小眼互瞪。

  “不要抢话--”

  同样的话出自不同的两张嘴,彼此都为对方的出现感到惊讶,接着静默的互盯打量着,想由对方的神情看出一丝“得手”的迹象。

  会这般防备,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荷米丝的留声机。

  阙天笙有风度地做出“女士优先”的手势让她先发问,免得两人又抢着发言。

  “阙先生,请问你找到荷米丝的留声机了吗?”她有礼的问道。

  “不用跟我客气,上一次你不是直呼我姓阙的吗?这次就别多礼,我不知道什么荷米丝,我只是在找一架意义非凡的留声机而已。”对他太好他反而会受宠若惊。

  留有一头垂肩自然鬈发,拥有灵媒体质的米子芙笑得很假。“我妈说做人要有礼貌,不管对方是牛鬼蛇神都要以礼相待,这才能显示我们的良好家教。”

  二十三岁的她,又名崔儿.安菲,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美籍华侨,职业为灵媒,所以受其影响,她从小对灵异事件特别感兴趣,有时还有所感应,在她沾了酒入睡后,能与周围一百公尺内的灵体交谈。

  只是她酒量奇差无比,以及一开始她时常会被吓到,着实让她困扰得甚至决定不再喝酒,不过好奇心强加上久而久之习惯了,她现在甚至能利用那些看不到的灵体传递讯息。

  大学时期因受一名教授的引导,她开始着迷于女巫、巫术一类的故事,无意中得知魔女莉莉丝的爱女荷米丝的存在,着了迷地收集相关的资料。

  当她发现荷米丝的出现与一架留声机有关后,从此便积极开始寻找它好瞧一瞧,看看荷米丝的魂魄是否真的留在留声机里面。

  熟知她的朋友都笑她是荷米丝的追踪者,异想天开追踪不可能存在的传说。

  这次她透过管道,听说荷米丝的留声机在住在这附近某人手里,她一得知消息就赶过来看,哪知半路遇到这讨厌鬼。

  “免了吧你!我已经领教过你的瞎搅蛮搞,牛鬼蛇神见了你也要退避三舍。”阙天笙取笑的扯扯她的鬈发,老是忍不住要逗弄她。

  “姓阙的,不要给你半桶水当是陈年佳酿,没喝就先醉了,你究竟有没有拿到我的留声机?”两腮一鼓,她露出本性地逼问。

  “留声机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怎么没先来通知一声。”他幽默的一笑,又拉起她的头发。

  “喂!你再过分一点没关系,下次我会带把剪刀来。”米子芙用力的拉拉他美丽的银色直发,嫉妒万分的横瞪着。

  瞧她的发色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栗发偏棕,活像一只花栗鼠,还不幸遗传父系那边的卷度,老是梳不直地这边翘那边翘,连平板烫也救不了她,照卷不误。

  从小她就非常羡慕母亲有一头又直又亮的黑发,像来自中国的绸缎柔顺滑溜,摸起来的感觉彷佛上了一层奶油,叫人爱不释手地想一摸再摸。

  “哈……你的个性还是没变,如果你喜欢我这头银发,改天我剪下一束让你留着当护身符。”阙天笙仗着身高又摸摸她的头,故意逗她。

  “哼!谁要你的臭头发,看来留声机不在你手上,那我们也不必多谈了。”她以退为进地加以试探。

  喔!激将法,这小妮子有头脑,不是草包。“我是没有留声机,不过……”

  “不过什么?”她问得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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