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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娘,你放心,我会用一生一世疼你的女儿,不让她吃一点苦,受半丝委屈,始终放在心头上,待她比待自己好。”“女婿”巫青墨窝心地安丈母娘的心,一声娘喊得毫不忸怩。

  “嗯!能把娘家的人哄得开心,也不枉费我疼你了,不像某些人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眼高于顶,自负得可笑,女儿嫁给他六年却一次也没陪她回家省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两家住得远呢!”她故意提起两个女婿的天差地别,暗暗嘲讽,好替女儿出口怨气。

  一旁的商别离原本气愤安家人的阻挡,让他无法怒斥妻子的“红杏出墙”,但是在听见安夫人的讽刺他忽然觉得羞愧,夫妻多年他只知一味地苛求妻子,却未曾顾及玉儿的感受,刻意地冷落她好摆脱受人恩惠的屈辱。

  “亲家母……哎!瞧我口拙的,该改口安夫人了,闹了这么个丑事,我也不好再提及两家的儿女亲事,你就当我没来过,此事作罢,婚前失贞的女子我们商府可不敢要,谁晓得她私底下又有多少男人……”

  “商夫人,在论人长短前我想先让你见一个人,在见过她后你在大放厥词,相信笑到最后的人不会是你。”

  巫青墨不笑了,冷着脸站在商夫人面前,目光森冷的令人遍体生寒。

  为了让幕后主使者认罪,巫青墨派人迅速的查清来龙去脉,再把人聚在一块。

  “胭……胭脂?”商夫人惊讶不已。

  她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模样?发丝凌乱,脸色发青,两眼混浊,脸白的没有血色、干裂的唇咬出好几个牙印子,出气多,入气少,好像快断气似的。

  再往下一瞧,被人架住的双腿似乎奇怪的弯曲着,衣裳满是血迹,有些已经干了,有些透出难闻的血腥味,黏贴着膝盖。

  不难看出她受了不少活罪,那个惨状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让人看了既心惊又惶恐,全身的寒毛竖起。

  “商夫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巫青墨笑得温和地看着商夫人,可眼神冷得骇人,看得她心头发毛。

  “我……我哪知道她做了什么,胭脂以前是商府的丫鬟,后来跟着玉儿离开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她说的是实话,自认高人一等的商夫人向来不屑与下人走得太近,认为有损身分。

  “那我告诉你,她作业潜入庄子里下药,先用迷药迷昏了一干仆佣,让他们昏迷不醒,再在玉儿的饭菜里洒上合欢散,企图让两名卑劣的男子玷辱她。”他说话时脸上带着笑,却令闻者倒抽口冷气。

  “什么,有这种事,这该死的贱婢敢害我的女儿!”安夫人怒不可遏,反手狠甩了几乎不省人事的胭脂一巴掌。

  “娘,你别动怒,我没让奸佞的他们得逞,而且……他们也后悔动了我的玉儿。”巫青墨只顿了一下,可在场的人下意识觉得,不会有人愿意知道所谓的“后悔”是什么。

  “做得好,贤婿,不论你做了什么娘都支持你,敢动我们安家的宝贝,粉身碎骨也不足惜。”最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同仇敌忾的安家男人一致点头,杀手腾腾地怒瞪着死上一千次也不可惜的胭脂。

  “我知道了,娘,我们爱玉儿的心是相同的,不过在逼死她之前要揪出幕后主使者,不能让其逍遥法外。”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天哪!还有人指使这贱婢?”安夫人受惊不小,一手捂着发疼的胸口。

  “商夫人,你要自行认罪还是我把罪证拿到你面前?”

  他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

  “什……什么,是你!”安夫人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厥过去。

  “认什么罪,你别随便听了闲话就想诬赖我,玉儿好歹曾经是我的媳妇,我的心再恶毒也不会加害她,不然我怎会禁不起儿子一再要求,特地备了聘礼要来迎她回府。”她认为他找不到证据,抵死否认。

  “因为你根本不想玉儿当你的媳妇,你一心逼走她又哪肯她再回去?偏偏商大少只要她,你为了绝了他的念头只好出毒招,只要坏了玉儿名节捉奸在床,他再怎么放不下也不可能再娶清白已毁的下堂妻。”最毒妇人心。巫青墨振振有词的回击。

  “你……你胡说,信口开河,我是什么身分,需要这般害人?就算我再不喜欢她,顶多不让她过门,儿子是我生的,难道敢忤逆我不成。”她像是把话说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但——

  “有人天没亮就急着提亲下聘吗?还赶在别人起床前非要蛮横私闯别人屋子?只怕是事先知道了什么,想当众毁了一个女人。”种种不合理皆出自刻意的安排,她休想瞒天过海!

  “呃,这……我是想早点定下这件事……”看到众人怀疑的目光全朝她射来,商夫人开始不安的盗汗。

  “果真是女中豪杰,死到临头仍面不改色的掩饰其过,难怪商老爷早年迎进的妾都死于非命。”巫青墨在她惊骇的轻喘中,让人带进了几个人,其中一名是口塞帕子、被五花大绑的喻可柔。

  “陈七,你说是谁让你到回春堂药铺买迷药和合欢散的?”

  陈七是商府的门房,他看了一眼商夫人,食指颤抖地一比。

  “是夫人让我买的。”

  “周通,你是回春堂伙计,是陈七跟你买的药吗?”

  伙计恭敬的回话,“是的,小的跟陈七很熟,是他来买的,还要我看在老交情分上少收他一点药费,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笑得一脸暧昧,说他家老爷要乐上天了。

  “把那女人的帕子抽掉,我要问话。”巫青墨的话一出,不知何时出现的方武上前取出喻可柔口中的帕子。

  “姑姑,救我,药是你给我的,你不能不理我……”早已泪流满面的喻可柔嘴巴一得空便赶紧向疼她的姑母求救。

  “住口,不许你满口胡说八道。”商夫人大喝一声,阻止侄女一心慌把什么都招了。

  “姑姑,你害我,本来我不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你一再怂恿我,亲手把药交到我手中,胭脂她把我供出来了,我是给她一百两银子下药,但是人不是我找来的,姑姑给了那两个男人钱吧!他们也把你供出来了。”她不要被关,不见天日的牢狱会逼死她。

  “什么,他们说了?!”震惊的商夫人身子一晃,脸色发白,身躯抖如风中落叶的需要人搀扶才站得稳。

  面对安家人的鄙夷和唾弃,及儿子眼中的痛心和怨恨,她就像倏地断裂的琴弦崩溃了,忍不住说出多年来藏在心里的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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