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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会不会听错了?鼻塞的声音和哽咽差不多。”很难想像凶巴巴的玫瑰会哭,她只会让别人哭。

  破案能力高的郭逸风这会倒变笨了,他忽略了姐妹情深的心意相通,往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会无预警的出现,这是犯罪心理上的盲点。

  也是因为他看到的都是阮玫瑰开朗的笑脸,没想到她也有一颗纤弱的女人心,背着他的时候是泪眼佯欢。

  “郭逸风,你是猪吗?我自己妹妹的哭声我会听不出来?!”男人的粗校大叶总是比不上女人的细心。

  他吓了一跳,讪笑的抚抚后脑,“老婆,你这一声骂还真是中气十足,和玫瑰一模一样。”

  吓!他是不是被骗了,其实她的温柔婉约是装的,母老虎才是真正的她。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感觉得出来玫瑰真的很难过,只是一直忍着不让我听出来。”那种想哭又不能哭的压抑肯定很痛苦。

  鼻翼一酸,阮家大姐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轻轻的以指拭去。

  “好好好,你也别感伤了,我找个时间排假陪你回台湾一趟。”瞧她都哭了,他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真的?!可是你不是有很多案子要忙?”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家吃晚餐了。

  “案子再忙也没有老婆重要,何况如你所言,谁叫我们欠了她。”能不认命吗?

  阮牡丹破涕一笑,搂着丈夫的颈项送上一吻。“是我们欠她的,你不能情愿些吗?”

  “是,我在笑了。”唉!她干么在这时候挑逗他,他会憋不住的。“不过我比较想做爱做的事。”

  她意会的横际他一眼,“老公,我还在坐月子。”

  意思是不行。

  “我知道了,自己打手枪。”反正他是执法人员,多得是子弹可以浪费。  

  美国华盛顿的清晨充满浓情蜜意,相爱的人儿互拥幸福,好像他们的白日永远这么美丽,以爱迎接每一日。

  但是在换日线的另一端却是黑暗,双手环抱身体的阮玫瑰暗自垂泪,她把所有的灯都熄灭的躲在黑暗里,一个人守着自己的呼吸声。

  她真的好寂寞、好寂寞需要人陪伴,安静的四周听不到人的回音,只有她和狗儿独醒不想睡,怕夜的漫长不会有黎明。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特别脆弱,十分渴望能有一双强壮的臂膀紧紧拥住她,让她不再发冷的感到温暖。

  嘿,女孩,别难过,有我陪着你。落寞的荷米丝来到她身边,手伸出的想揩去她的泪。

  阮玫瑰感觉颊上有些冷,泪让风一吹,全失了热度的蒸发了。

  可风能拂去她的泪,却不能带走她的寂寞。她一直哭,哭得让荷米丝手忙脚乱。

  留声机传来“小雨的回忆”,跟着哼的阮玫瑰只想痛快的哭出声,她以为听见亲人的声音会带来一丝勇气,没想到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心在紧压,房子在扭曲,日式造景的木造房屋感觉好空旷,以前她从不晓得五十几坪的屋子会这么宽阔,大得几乎要将她吞没。

  出去吧!出去吧!去找心底呼唤的那个人呀!荷米丝在她耳边嚷着。

  是厌恶房子的寂寞,是莫名突起的冲动,阮玫瑰赤着脚跑出屋外,四方围墙内的菜园、果树生意盎然,她抚抚快成熟的丝瓜,替小白菜除草,看着柿子树开出小白花。

  “为什么你们不能再抚慰我的心,是因为他吗?”

  按着胸前的幸运草项链,她一步一步走向夜的尽头,让自北市的繁华街灯点亮她心里的黑暗处。

  原来也有这么多的人跟她一样睡不着。她想着,泪始终止不住。

  孤独的走着走着,她不晓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直到身旁的汪汪声响起,她才发现脚底磨破了皮,泊泊的正渗出血。

  真惨是不是?她就是有苦不敢说的可怜虫,自以为付出就会有收获。

  “喂!学长,你睡了吗?”

  衣服口袋里塞着手机,她打了通电话给徐子江。其实她想找的是另一个人,可是她不够勇敢面对他,因为她怕爱上他。

  “该死的软玫瑰,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搂人好梦会被月.亮割耳朵。”她太好命了是不是?

  “我很冷。”

  “冷就穿衣服,你不会白痴的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吧!”否则他非亲手掐死她。 

  “我没有穿鞋子。”脚好痛。

  电话那端长达三十秒没有声音,像在考虑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葬礼。

  “你在外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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