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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冰冷的唇毫无温度地印上他,柳未央用无动於衷的表情睦视,明显的拉开心与心的距离,咫尺却天涯,冷漠得教人气馁。

  不过,她的抗拒击不垮秦乱雨固执的强横,他嘴角一扬地将她拦腰抱起。

  “她是我的小妾,你们还有意见吗?”他挑衅地一睨,表情十足的邪魅。

  段玉稍有些不甘的说:“小人,你的手段太卑劣了。”

  “我只求结果不问过程,她是我的。”卑劣又如何,他从来就不自认是君子。

  “勉强摘下的花不香,你在摧残她的美好。”应晓生责难的说。

  “记下你的百谱册,她的人我要了。”谁说她不香,一股冷梅味正微微飘动。

  “你确是杨愚儿吗?我的笔下无虚假,写不了你的佚事。”对她,他有种似曾相识感。

  秦乱雨低头一视她倔强的眼眸。“你说呢?”

  “世人皆愚者,要名何用?”她根本无选择的余地。

  “哈……说得好,我的愚儿是浊世清流,别忘了标明这一点。”他对百谱先生言之。

  是何姓氏不重要,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不相信挖不出她的心肝肺。

  狂肆的笑声彷佛在嘲弄柳未央的无奈,她骨子里那股天生傲气群起窜流,不愿臣服的冲向内腑四肢,激起冷悍的气流。

  “王爷,请接合杏花儿的断肢。”她绝对不会任自己输个彻底。

  “杏花儿?!”他不解的挑眉。

  “她。”柳未央纤手一指。

  已陷入昏迷的杏花儿低吟声不断,提醒著他为达目的的残酷手法。

  “你要我亲手救她不成?”他用不屑的目光一眄地上的小婢。

  “除非你对我这个丑女没兴趣。”她冷淡地拨发覆面,态度泰然。

  “不许再说自己丑,我不爱听。”他口气略带纵容地低喝。

  “王爷虽掌一方权势,亦难杜悠悠众口,请纡尊降贵地救个小婢女吧。”不爱听不代表无人讲。

  “你……”他气恼地将怀中的她放下。“本王一定要驯服你这颗顽劣的!”

  “奴蝉会祷香上苍,愿王爷如意。”她扶起杏花儿,以恬适神色凝望他。

  “哼!我会让你心甘情显的跟我一生一世。”该死的女人!竟敢小觑他。

  我不允诺永远,柳未央的眼中如此说著。

  喀达一声,秦乱雨迅速的接回杏花儿折断的手臂,而昏迷的她痛得睁开眼,无法置信地看著他转身,随後一掌抵在她後背,她顿感体内一阵阵热气涌入,五脏六腑全在移挪中。

  忽地,剧痛让她身一弓,热气骤失。

  “好了,你满意了吧?”长臂一伸,秦乱雨再度揽她入怀。

  “奴婢不敢置言。”该怎么逃离这段脱节的混乱呢?她无意久留。

  “你会不敢?!”他狂霸地瞟向春管家。“带客人去红涤院休憩,再派几个下人去服侍。”

  “是。”

  无置言余地的段玉稍和应晓生两人相视苦笑,秦乱雨自负的背影大步地离去,毫不在意他俩的感受。

  “百谱先生,你认为他能得偿所愿吗?”微眯著眼,段玉稍有一丝邑郁。

  “可能,只因他比我们早出手一步。”如果是他先遇上她……应晓生落寞的摇摇头。

  命中注定的遗憾,一时的动心怕是永恒的相思。

  “你甘心吗?”他非要试上一试。

  他正色的说:“玉稍,别让自己陷得太深,有些事是无法扭转的。”

  “违逆一次天命吧!她值得我粉身碎骨。”正如那小婢所言,他看见花开的感动。

  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紧紧揪住他放荡的心,那瞬间的美迷惑了他的神智,似凌波而至的袅袅仙子,清新出尘地洗涤他不堪的尘身。

  头一回他有想将人占为己有的渴望,恨不得手刃伤害她的人。

  或许,会跌得很惨吧!

  子乱向来厌女人亲近的态度大为反转,为她不惜开罪两位相交至深的好友,生怕联手抢夺地连忙将人带走。

  是敌?是友?他也分不清。

  但有一件事他绝对清楚,就是他已倾心於人们口中的丑女。

  明珠在椟,美玉在朴,未经细心琢磨,谁看得出它的内在光华灼灼如璨。

  天青云轻,风淡水冷,水鸭尚且能优游江波绿野中,而原本只是镇日藏身在有如冷宫的红涤院不问世事,安安静静地扫落叶的她,为何天雷偏要选定她来劈?教人百思不解。

  难道当个平凡人是如此维艰,狠心划下的刀痕依然挡不住“不凡”的到来?

  母亲的殷监历历在目,因她过人的容貌惹来无谓杀机,爹为了娘力拚抢其爱的恶人,最後虽杀光所有掠夺者,自己也因负伤过重而辞世。

  在爹胸中一刀时,素有女观音之称的娘亲已有求死一念,一瓶鹤顶红点滴不剩尽入喉中,将她往暗墙一推。

  生死相许的夫妻情义令天地悲鸣,可是却自私地让她独活於世,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美丽所带来的红颜劫,甚至拖累义父一家百来口。

  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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