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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看到他们,她就想到王爷的薄幸,纵使糟糠妻不能弃,她这二十几年的尊贵生活有如冻结在地狱,冰冷、寒冽得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婆婆,夫君是傻子,言行举止难免稚气了些,您大人有大量,请海涵他的无心之举。”唉!她真要改改他见她就抱的习惯,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他。

  “我不是傻子……”赵玉尘小声的埋怨着,强调他并不傻。

  不过他的多此一举反而让人相信他是傻子,只有傻子才会说自己不傻,令人失去防心。

  “好,乖,坐着,不要乱动,我要跟婆婆说两句体己话,不许插嘴。”她用坚定的眼神制止他开口。

  唇瓣掀了掀,他欲言又止地张嘴再阖上,咕哝咕哝的在喉间滚动唾涎,不自觉做出噘嘴的动作,顺应她的话找张椅子坐下。

  他不晓得此举使他免遭毒手,在外人眼中他还是傻不隆咚的弱智者,毫无杀伤力,要除掉他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急于一时,他身边的少王妃才是厉害角色,要全力对付。

  “傻子就是傻子,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日后能有多大的出息。”王府大权若交给他,只怕不倒也撑不住。

  哼!呆头呆脑的,怎么看都不顺眼。

  “婆婆教训得是,夫婿心智未开,能有一口饭吃就安乐了。”绿柳语带暗喻,意指夫君无忮无求,望她能有所领悟,不要一错再错。

  “不许喊我婆婆,你要和所有人一样喊我王妃,别以为找个傻子当靠山就能高枕无忧,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王府内少个吃饭的人是常有的事,没人会在意一个傻子。”死了倒还清心。

  她苦笑,为自己的好意遭抹煞感到忧心。“婆婆,您的关心柳儿收下了,定当更加竭力的伺候夫君,让他永保安康。”

  “你这是在向我挑衅吗?”张静蝉很不满地扬起小指,怒视胆敢回嘴的小辈。

  “婆婆多想了,柳儿不敢。”修行先修心,心平气即和。

  “我看你是揽了大权就想爬到我头上了,和那姓裘的女人一样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都是仗着貌美的骚蹄子,王府有我一日就由不得你造次。”张静蝉将她与冉夫人的身影重叠,一时间气愤难当。

  “婆婆,喝汤,清清心肺。”绿柳送上一碗汤,恍若未闻她的刻薄言语。

  说实在的,她和冉夫人并不亲近,即使她是小王爷的亲娘,但两人见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她一直想不透,对亲儿漠不关心的冉夫人为何坚持要她嫁给小王爷。

  或者说只要未嫁的姑娘都不排斥,在几次的接触中,她发现冉夫人的眼神并非不在意这个儿子,而是矛盾得不知道该不该在意,看到他,她会不经意地流露哀伤神色,似在悼念什么,又怕人察觉,匆匆地转开眼,看向另一处。

  “都说了不要叫我婆婆,你是听不懂人话呀!还有玉琳的事你先打点打点,过两天我就派人接她过来。”自个儿的亲侄女不能让她受到委屈,定要风风光光地迎进门。

  “是的,婆婆。”她想笑,心口却沉甸甸地,异常沉重。

  说不上来那股酸酸涩涩的感觉从何而来,整个胸口闷得难受,小王爷的未来若有人照料,最该开怀的理应是她,原本她就有意为他寻一女子,共度白头。

  可是真有那么个人出现,她反而觉得心痛难当,有什么在身体内绞动,让她很想说不,拒绝王妃的美意。

  也许是病了吧?仙子也有身子不适的时候,待会叫鹿儿叼两株草药试试,说不定喝过药后就会平复了,不再有怪异的感受。

  绿柳从未想过日久生情,她没意识到人与人相处久了岂能无情,何况还是与她同床四年的男子,在她意会到他已长成卓尔儿郎前,她一直以对待孩子的心态看待两人的夫妻关系,自是少了一番思量。

  她是仙,他是人,这是她始终认定的界线,何时越过那条线她并不知情,懵懵懂懂地越陷越深,线已模糊。

  “柳儿,你可别给我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玉琳可是我精挑细选给玉尘的妾室,你最好别搞花样,妄自生妒地从中破坏。”等琳儿入了门,她这少王妃就只有被离弃的份。

  “我……”美事一件,她怎会破坏呢?

  “不要表妹、不要表妹,她推过我,笑我傻子,我不要她,表哥喜欢女人就给他好了,我不纳妾,不要不要……”谁也别想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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