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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他们不够了解你……”她小声的咕哝着,斜睨一点也不乖巧温驯的小鹊鸟。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见了喔!我的耳朵最灵敏了。”别想说它一句坏话。

  深色羽毛在光线映照下会变换出蓝、绿、紫的光泽,雪白的肩斑衬着末端尖细的长尾。啁啾刺耳的喜鹊生性活泼好奇,大摇大摆的走着时会发出叫声。

  这只来自天宫的喜鹊和一般人间的鹊鸟一样飞不快,也不善久飞,但轻盈的动作如同飞跳的流虹,闪避躲藏的速度相当敏捷。

  也就是说遇到危险时别指望它会出头,第一个逃走的肯定是它,胆小怕事又贪嘴,叽叽喳喳的鸟嘴能从早说到晚而不停歇。

  “嘘,放低声音,你想被捉去当烤小鸟吗?”瓶儿将纤指往唇上放,意有所指的瞟向一墙之隔的邻房。

  “烤……烤小鸟?!”它冷抽了口气,双翅一收直打哆嗦。

  “你忘了你只是一只喜鹊,而喜鹊不会说人话。”至少凡间的人无法接受,会把它当妖物看待。

  它不平地扯开喉咙低叫,“我是仙鹊耶!不一样、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人家有喙你也有,瞧瞧你的爪子和羽毛,哪只你的同类不是这样,上回你还追着公喜鹊要人家亲你。”也不想想它也是公的,吓得人家连连挥翅而逃,还掉了几根羽毛。

  “瓶儿,你欺负鸟,我不理你了。”它使起性子偏过头,一副要和她划地绝交的模样。

  “好呀!不理就不理,以后别来找我要吃的,我这有好料的也不分你。”少了一只鸟来抢食,她可以多吃两口。

  一听有食物不分它,名叫小喜的喜鹊可就不高兴了,它的贪吃也是被她带坏的,想当初它可是召集同伴为牛郎织女搭成鹊桥的大功臣,她怎么可以瞧不起英姿焕发的它。

  一想起日后少了填饱肚子的米粮,炯亮的鸟目散发肃杀之气,羽翼一扬就啄起瓶儿的发丝,让她一头梳理成束的乌木长发凌乱的散放肩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管他主不主人,鸟无人性只有鸟性,不让它吃等于要了它的命,不发狂才怪。

  “哎呀!小喜,你别乱啄啦!会痛……会痛……”早知道它会凶性大发,她就带仙鹤下凡,不让它跟。

  “我要吃、我要吃,要不要给我吃?!不然我啄光你的发。”让她变成秃子。

  “好啦!好啦!分你分你,你不要再弄乱我的发。”很难整理耶!她的浓发又长又多,不好束紧。

  “哼!算你识相。”呵,有得吃喽!

  小喜清清自己乱掉的羽毛,以喙叼出不慎扯断的绒毛,状似得意的啁啾两声,拍拍翅膀飞到桌上,啄饮微温的茶水润喉。

  恶奴欺主,它是恶禽不认主人,一提到食物就翻脸无情,可怜的瓶儿就成了它暴行下的受虐者,一脸委屈的以指梳理乌发。

  因为冷,她懒得让脚落地,走上十步路取出柜子里的木梳,因此她怎么梳都梳不好,索性放着不管,任由细发垂披而下,散落胸前和腰后。

  反正这么冷的天气应该没人会来找她玩,越下越大的雪一时半刻是停不了,就算披头散发一整天也没什么关系,不会有人专程来关心她冷不冷、饿不饿,需不需要添点炭火。

  但是,她错了。

  敲门声刚一起,不等门里人儿应和就自行开启,一阵刺骨的寒风夹带着雪花飘了进来,莲足一缩的瓶儿瑟瑟地打了个喷嚏,两颊冻得发红地猛吐白烟。

  “关……关门,好……好冷……”她冷得语不成句,唇色发青。

  “关什么门,大男人窝在房里成什么样,才下一点雪还冷不死人。”这小子未免太好命,包着棉被还喊冷。

  衣着单薄的雷厨子看不出一丝冷意,债张的臂肌隐约可见,长年劳动使他的双臂比一般人更为精壮,十分有力地透着阳刚味。

  复照瓶儿的包得密不透风,他像刚从暖秋走来的汉子,不仅不冷,额上还泛着薄汗,柴火烧红的肤色带着点赤热,顿时消除了些许冷意。

  但这天,唉!还是冷呀!抱膝的小人儿仍感到寒意阵阵,死也不肯移动半步,蜷缩着与棉被共存亡。

  “冷……冷……好冷……雪深三……三寸,我脚一踩就……就陷下去了……”呼!呼!冷呀!他心肠太恶毒了,故意不关门要冷死她。

  “那是你人矮个子小,光吃米粮不抽身子,冻死活该。”光那张嘴皮子灵光,其他毫无用处。

  “呜呜……大哥说得好无情,一刀插中人家的伤心处,长不高不是我的错,你伤了我的心……”好悲凉的世情,人心都结冰了。

  “废话一堆,少在那边装疯卖傻的假哭,过来把这碗姜汤喝了。”真要无情就直接把他往冰天雪地里一扔,包管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姜……姜汤?!”她一脸震惊的瞠大眼,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雷厨子脸一阴地直咬牙,不甚自在的吐出两句,“不要以为我关心你的死活,是你抽鼻子的声音一直干扰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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