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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是他太过分了嘛!吃人嘴软的道理都不懂,嚣张不已……”哼!不跟他计较。

  “那是他饿了,我们要体谅前世饿死的人。”他不忘笑讽阿猛来安抚她。

  她脱口而出,“阿猛哪有前世,他是神……呃,神灰里冒出来的。”

  麒麟瞪了瞪,像在警告她少犯糊涂,他是神兽一事可是不能向凡人透露。

  “小净,擦擦嘴,别太急。”风妒恶细心地拭去她嘴角渣渍,语多娇宠。

  “我怕他抢嘛!阿猛根本是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他……”砰地一声,她忽地惊跳,“阿……阿猛,你干什么?”

  要翻桌子不成?她又没说错。

  “银子。”麒麟不多话。

  “什么银子?”他跟她要钱?

  不会吧!她比他还穷,浑身上下榨不出一文钱。

  “付帐。”别再说他吃人嘴软,他不欠人情。

  黝黑的手心一翻开,一锭黄澄澄的金子赫然一现,闪烁刺目金光。

  “阿猛,财不露白,还有你怎会有这锭金子?”熟知他手头不宽裕的风妒恶冷声一问。

  “张老爷的财库。”不拿白不拿,全是不义之财,他取得心安理得。

  “什么,你偷……”净水捂住惊讶的檀口,压低声音,“你居然当小偷?!”

  太有趣了,竟然没找她一起,她一直想尝试偷偷摸摸是什么感觉。

  “反正也不是他的,拿来一用又何妨,他根本不痛不痒。”说不定连少了几锭部没发觉。

  “什么不是他的,你说清楚……”这是……这是……

  出自捕头的本能,风妒恶脸色不悦地低声责问,他手一挥不意碰到金澄元宝,致使它偏向一边,露出底部的字迹——

  风。

  这一眼,他惊得无以复加,双眸阴鹭地迸出慑人寒光,以指轻抚铸印其上的字迹,神情极为激动地红了眼眶,似怀念又似痛苦的表情让旁人一头雾水。

  几年了,他都快忘了当年凄厉的哭喊声,奔走的下人一个个倒下,哀戚哭声由弱转微,直到不再有任何声响,血流到他脚上,怎么也停不住。

  他和大哥奋力地抵抗入侵的贼人,却因三弟被砍了一刀而分开,他想救倒在血泊中的怒雷,但是身后的魏叔直拉着他往后退,口中不住的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让他平静的去吧!风家最少要留下一条子嗣。”

  他被带走了,在那一场血流成河的浩劫之中,他是第一个离开的风家子孙。

  “风二哥,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全身在发抖。”没多想的净水一把抱紧他,以自身温暖暖和他冰冷四肢。

  风妒恶一抬头,凄迷的双眼中布满昔日伤口的痛楚,深幽得如同一潭死水。“这是我风家所铸的记号,属于风家所有。”

  他语调中的伤痛竟深沉得令人落泪。

  夜黑风高最适合做什么?

  相信绝大部分的人会没好气的回道:“除了上床歇息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做贼。”

  没错,是贼。

  而且还是笨手笨脚的贼,连翻墙也不会的钻狗洞,暗窗开到一半还会夹到手,梯子搬不动用花盆垫脚,手一挥差点弄倒花瓶,偷偷摸摸的身影竟穿得一身白。

  要装鬼吓人吗?还是贼胆包天,毫无畏惧,这般肆无忌惮地进入大户人家偷窃,一点也不怕行踪暴露,招来追打。

  张万富家业甚大,所以收集的古董也多,琳琅满目的摆在架上,十分张狂地显示他富甲一方,再多的贼也搬不走他的家当。

  偏偏这明目张胆的小贼对他的家当不戚兴趣,贼手东摸西摸地摸不出所以然,这边走走、那边看看,似乎不知该偷什么才好。

  一声懊恼轻轻逸出,为了该从何下手而苦恼万分,没做过贼哪晓得做贼的辛劳,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真要偷得到东西才有鬼。

  “小心。”

  低沉的声音蓦地一起,在黑夜中特别冷森。

  “喔!多谢提醒,我差点撞到桌角……真是的,也不点盏灯,谁看得清楚嘛!”

  “点了灯还能做贼吗?岂不昭告人家快来捉贼。”迷迷糊糊的,真不是做贼的料。

  捏了把冷汗的“贼”顺手接住被挥落的砚台,又伸手一扶绊一脚的身影,大气不敢喘的暗惊不已,连连苦笑怕惊醒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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