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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呀!你翻给我瞧瞧,很久没瞧见川剧变脸,闲着也是闲着,变个脸来娱乐娱乐吧!”翻脾、收牌,她运气好得引来旁边两声轻哼。

  一张九,一张红心A,和赢面的牌一算总和,她已经赢了三、四十分,而且这数字还在累加当中。

  “哼!”孟其赫没翻脸,只是翻白眼,忍受她近乎傲慢的轻蔑神情。

  “哼什么哼,你大便没通呀!赶快灌十公升过期的牛奶,包管你一路通到底,舒畅无比。”一手按着左腮,乔品真的耻笑显得有些狰狞。

  数着发尾分岔的发丝,她不耐烦地以门牙嚼咬去那一小段叛徒,动作奇慢地梳着有些打结的长发,斜眸一睇“便秘”已久的表弟。

  晶亮的大眼配上白里透红的苹果脸,小巧的鼻头还长了一颗不安分的超龄青春痘,不点丹朱自然水滥红润的菱形嘴,以十分为满分来算,乔家姐儿算得上是八分美女,生得讨人喜欢。

  乔品真是个甜姐儿,至少在疼爱她的外祖父眼中,她绝对比孟其赫受宠,虽然老人家打死不承认有重女轻男的倾向,但是由这些全身刺龙刺凤的兄弟对她恭敬有加的态度看来,偏宠的程度何其明显。

  啊!忘了一提,这位一大把年纪还不懂享福乐趣的老头,是昔日纵贯线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即使近年来已少在道上走动,可旗下的子弟兵还是一大箩筐,跟前跟后地等候差遣。

  而外边那群勤劳的工蚁就是平时喊打喊杀的兄弟,这会儿一个个温驯得像头绵羊,就算“企业”早己漂白成正派经营,骨子里对老爷子的尊敬仍根深蒂固,并转移到他宠爱的小孙女身上。

  不过,乔品真本人也有令人想跟随的魅力和特质,不然大家不会在心存敬意之余又多出一丝畏色,生怕小小的女娃儿会化身巨龙,伸出布满枯死苔藓的利爪撕裂他们的喉管。

  “喂!两位,稍微成熟点,别太幼稚不成,到我掀牌了。”看似好脾气的童乃风微挑左眉,气质温和得如同春日微风。

  “什么幼稚,我的牌很烂耶!不能稍微发泄一下情绪吗?”人小嗓门大,爆竹似的乔品真冷冷一瞪。

  另一个看不下去的小女人忍不住要一吐怨念,“乔女士,你一家赢三家,一路赢到底,请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们一起检讨。”

  虽然宫名芹的声音很轻,但是……

  同时被三双饱含怨恨的眼神瞪着,唯一的赢家小小地毛了一下,之后依然不客气地赢光别人的铜板,然后一脸抱怨的直道自己赢得不多。

  这种人若不引起公愤,那真是太没天良了,要不是眼前这票人的修养太好,她大概早就沦为某座山头一具被扁得很惨的弃尸。

  乔品真的面前是一堆堆赢来的硬币,而她还不满足地看着别人手边零星赌金,非常蛮横地认为那也是她的。

  “小芹,你不会输不起吧!”风度、风度,输赢不要看得太重。

  “我输不起?”哈!她说什么疯话,区区几百个铜板她还看不在眼里。

  “啧!瞧瞧你那张狰狞的脸哩!年关将近别太常到处晃动,小心心脏脆弱的人无法过个好年。”年兽、年兽,指的就是她。

  宫名芹不痛不痒地往她腮边一戳。“咬牙切齿的人是你吧!你没发觉自己的脸颊发福了吗?”

  “啊!别……嘶!你不要碰,疼……疼……疼哪!”这没良心的女人,居然按到她的痛处。

  童乃风幸灾乐祸的风凉话随即扬起。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你还真能撑呀!快一个月了吧!”疼死活该,平日坏事做太多了,遭天谴。

  “你……你闭嘴,我只是在长智齿。”脸部肌肉抽痛的动了一下,她捧着下颚嘶嘶直吸。

  孟其赫实在看不下去了。“去拔掉啦!我听说牙床太厚会把牙齿包在肉里,时间拖久了会长脓发菌,到时肯定痛死你。”为了一颗牙折腾个半死,不晓得值得不值得。

  一听到要拔牙,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马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请。“死都不要,你少在一旁危言耸听,只不过是颗性情顽强的牙而己,我一定会征服它……”

  呼!好疼,好疼……噢!哪个混蛋用指头戳她的脸?

  横眉一竖,怒目一扫,咬紧牙根的乔品真瞠大饱含痛楚的美丽明眸,睇视三张故作无事貌的神父、修女脸,好像他们十分怜悯她目前的处境。

  “那你就痛死好了,我上次看到一篇报导说,有人因为一颗牙而得败曲.症死在手术房里。”童乃风温温吞吞地说道,斯文端雅的像在讨论一杯咖啡。

  宫名芹附和道:“对哟!那篇报导我也有看过,据说等到要拔牙时已经来不及了,人死留齿平添欷吁。”人有一得,必有一失,谁叫她手气好得连天都难过。

  挪挪椅子远离狮子吼范围,孟其赫下了一句结语,“我会去上香的。”

  耳中听着近乎诅咒的话语,牙越来越痛的乔品真用力按住发疼的部位,感觉整排牙……不,是整个跟牙连在一起的口腔组织都群起造反,一阵一阵用凿子凿着她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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