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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相较于绿苗和乔淇的幸灾乐祸,心善的谢姨娘却很着急,“这可怎么办,老太爷知道这事吗?”

  “老太爷迟早会知道的,如今这件事情闹开了,大太太势必要对方负责。”

  这个结果令乔淇大大满意,她请墨尽日他们帮忙,各以沈天洛和柳氏的名义,送信给乔淳和李秀才,一则是邀约乔淳,一则是向李秀才说改了见面的地点,本来她还担心这计谋会被看穿,若是乔淳和李秀才多长了心眼,这事恐怕就不是如今这局面了。

  虽然觉得乔淳的下场有些可怜,但想起秦嬷嬷今日献殷勤的模样及柳氏的阴谋,她又感到后怕,倘若不是她早有准备,现在等着要出嫁的,真的就是自己了。

  接获靖王即将回到京城的消息,沈天洛返回京城旧王府,至今已有十余日,期间还过了年,靖王却连到了除夕团聚夜,都没有回府。

  从离家出走后,沈天洛手底下的人定时回报靖王的一举一动,年前,他知道他父王乔装秘密出现在京设附近的蓝城、南山等处,这些地方都是京营驻扎的军事重地,他的意图是再明白不过。

  祭祀节后,靖王妃便由靖王封地天凉城到京中,预备初一宫中家宴,靖王因与皇帝有心结,家宴多年未至,今年没来,自然也没人感到奇怪。

  沈天洛返家的目的是想规劝靖王,哪知一回府就让母亲缠上,怕他又再次离家不归,看他看得紧,连门也不让他踏出一步。

  靖王妃与乔繁继室方氏为远亲表姊妹,性子懦弱毫无主见,若不是出身尊贵,恐怕坐不稳这亲王嫡妻的大位。

  对于靖王妃来说,平生最大的烦恼倒不是和丈夫那一群小妾斗,而是丈夫与儿子的不合,她隐约知道丈夫在谋画些什么事情,但即使知道是万恶大逆的罪行,面对态度强硬的丈夫一意孤行,她几次规劝无用,也就灰心地蒙着眼睛、捂着耳朵,过着眼不见耳不闻的清幽日子。

  偏偏独子老爱和他父亲作对,半年多前父子俩大吵一架后,丈夫不日接即出门远行,儿子则在几日后也无声无息地离家出走,急得她派人到处找,却是一无所获。

  禁不住母妃一再苦苦哀求,沈天洛被迫留在家中,心里却着急得不得了,只好派人密切注意父王动向。

  在确定靖王即将入城的这天上午,他焦虑地在书房中来回跛步,频频望向那堆满玩赏器其的博古架,心思复杂,在那博古架后面的暗格里,藏着他和他父王谈判的筹码。

  正等到不耐时,祁安匆匆从小径过来,进门后急急禀报,“主子,王爷回城了。”

  沈天洛听闻这个消息精神一振,“父王现在在哪儿,可是要回府了,几时回城的?”

  祁安迅速禀道:“昨夜回城的,却是歇在城东王大人家里,现在正在刘大人府上作客。皇后凤体微恶,王妃今早入宫探视。”

  沈天洛点点头,“母妃不在正好,快,命人赶紧备马,立刻出门。”

  祁安躬身道:“小的即刻去预备拜帖。”

  主仆俩一前一后骑着骏马,后头带着一队护卫。沈天洛怀里藏着从暗格取出的物品,心中万般苦涩,沉重不已。

  来到刘大人的府邸,门房见了他的拜帖,立即入内通报,不久就有一个小厮领他们进去,一路连过几道门,来到刘大人的内书房,里头除了主人外,还有王李孙等五六位文武官员及靖王。

  “世子爷,真是好久不见,你心益发英气疯爽,玉树临风,就像王爷当年……”刘大人一见到他,热情地迎上前招呼。

  沈天洛却越过他,径自走到靖王面前,“父王。”

  靖王见了他脸色不太好看,语气里含着沉沉怒气,“你来此做什么?”

  “孩儿是来劝父王的。”

  他这话一说,在场众人神色都是一变,短暂面面相觑后,连忙打起圆场,然而他理都不理那些人,看着父亲、嘴角僵直地又道:“请父王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靖王嗤笑一声,不屑道:“劝我?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我做了什么,什么叫一错再错,我哪里错了?”

  沈天洛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祁安,世子犹在病中,你让他跑出府做啥,若他有个闪失,我唯你是问!”他不耐烦地想打发儿子走。

  被点名的祁安惶惶不安,看着主子不知所措。

  沈天洛不理他,兀自又对靖王道:“我想说的事情,父王和在座各位大人都是知道的。”一说完,他瞧见众人顿时脸色铁青,有的惧怕,有的不安,有的紧张,有的面色如常,有的则是戒备地看着他。

  靖王虽愤怒,却避重就轻道:“关于你私自离府一事,我确实想好好跟你算帐。”

  “父王,你至今仍要睁眼说瞎话?”他再一瞧在场的人,其中有些人也加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的野心如今还有谁不知晓吗?就连民间也盛传你要谋皮,再不收敛……”

  话到一半,就被靖王气冲冲打断,“笑话!我既胆敢这么做,难道还会怕事吗?”

  他声音洪亮如雷,刘大人怕父子俩吵开来,想上前劝阻却被靖王大臂一挥甩开。

  熊目怒瞪,靖王恶狠狠地道:“我真不知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这么死心塌地地向着他?你从前尚且乖巧,知道你父王的好,怎么如今长大了却帮着外人?”

  那个他,指的是当今圣上,沈煜。

  沈天洛沉痛道:“我确实崇拜过父王,但我如今长大懂事了,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圣贤书告诉我们忠君爱国之理……”

  “圣贤书?那种酸儒奉为圭枭的东西也能信?!你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我就不懂,他日我大业既成,你日后继承大统,受万民所景仰,你不心动?怎么可能甘心居于人下!”

  “皇上贤明治国,才能受万民景仰,一个大逆不道的党国贼如何妄想得到民心,我第一个不服!”见父王劝不回头,他几近心寒,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揭开其上包里的布,赫然是腾龙皇帝的玉玺,众人见状震惊不已,议论纷纷,而刘大人脸色煞白,不知所措,额头上冷汗直冒。

  靖王当场身子猛然一震,“你从哪里拿到这东西?”伸手要抢,却被他躲开。

  沈天洛泠冷的道:“父王认得这东西吧,你以那老匠师一家性命为要胁,强迫他为你打造此物……”

  腾龙王朝玉玺制作精细,为避免不肯逆贼仿制,上头文字以阴阳文交错呈现,还有许多防伪纹样,因此匠师不仅需有高超的蒙刻技巧,还得擅长机巧之工,全天下唯有那姓公孙的老匠师有此本事,偏偏这门手艺传子不传女,未生出儿子的老匠师怀璧其罪,家人被靖王抓走软禁,他被威胁打造出传国玉玺,好在兵变时伪造圣旨,逼皇帝禅位。

  沈天洛调查到此线,利用世子身分,取得软禁公孙家老小之人信任,将人带上京,其实已暗中送至远地。老匠师将玉玺给他之际,还给了他龙凤玉玦,当初靖王便是以要制作给儿媳见面礼为由,引他入凯歌。

  “刘东临,你干什么吃的?”靖王满脸怒色,表情扭曲狰狞地瞪向刘大人。

  他当场软脚跪下,“属下无用,底下人连人也看不好……”

  “父王,孩儿费尽心思做这一切,一片真心想维护父王,不想让父王铸下逆天之错事!”迎上父亲凶狠的目光,沈天洛无惧地凛然说道:“父王若是就此罢休,孩儿就假装从不知这事,假若父王”

  靖王冷嗤,“本王若是不肯,你又如何?我现在万事具备,岂能就此罢手,你这孽子才该好好醒悟,助我一统江山,将来也能当个皇帝!”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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