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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通常美人计屡试不爽,这会儿同样不落空的引来关注,她脸颊的苍白是本身气岔的缘故,不难瞒过明眼人的利目。

  “你怎么了?”好端端地脸白得似七月游荡的孤魂野鬼。

  她假装心口发疼却逞强地一撇头,“不用你管,小小的宿疾发作死不了,不会真……真让你破费买口棺埋骨黄土。”

  她中间顿了一下是因为单奕辰突然凑近的脸孔叫人心慌,以为他识破了她的小诡计,胸口一紧发不出声音。

  但那一顿却将他的迟疑一扫而空,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难受却无能为力,一度要将他体内真气渡给她,罕见的侠义之风令人生疑。

  “你……你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单奕辰的义行显然困扰了她。

  风流成性的他怎会甘为她消耗内功修为,即使她艳冠群芳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专宠,何况她自认容貌普通,不足以引发其怜惜之意。

  “我帮你调息运气,也许能减缓你的难过。”他当真运起气要助她匀息静气。

  一股窝心暖了她眼角笑意,及时伸出柔荑予以阻止。“我吃了药就会没事,气人周身反而会伤内腑。”

  “药呢!你没随身携带?”他比她还着急的问着。

  勉为其难取出一枚拇指般大小黑丸,她喘得更厉害。“要混着冷泉生饮才有药效……”

  “哪有冷泉你快说,我立即去取来。”单奕辰脸上那抹焦虑绝非惺惺做态,看得她有几分不忍。

  为什么要在这一刻看到他的真性情,她都已经决定要走了还带个牵绊,实在是老天恶意的作弄,他就不能一直保持坏得无可救药的模样吗?

  像不像几分样,既然要借口遣开他就得装得有模有样,一颗颗的冷汗借着运气逼出。

  花垂柳语气颤抖地说了个离此十里的地名,心想他一离开便能前往姑婆山找没志气的爹商讨离城事宜,谁知他是要离开了,却拦腰抱起她的满抱怀中。

  “等……等一下,你要干什么?”不会是她此时所料想的那样吧!

  单奕辰的回答同他拔高的身影一起给了她明白,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地离了姑婆山更远,张嘴欲言却叫疾驰而过的风掩住。

  唉!希望十里外真有个涌冷泉的天井,那颗黑霜糖才好派上用场,否则她真不晓得该编什么理由说宿疾突然康复了。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学他那招耍赖不认账,他又能奈她如何。

  风在耳边吹,发丝乱如云,她忽然嫉妒起他无拘无束的生活,人生若他该是何等畅意,选对人家投胎真是一门学问。

  袖中的绣花针直指单奕辰膻中穴,但是一见他专注的神色她便下不了手。

  他干嘛莫名其妙的对她好,相见两厌不是很好,何苦吹皱一江春水,翻了的墨再难收回,他的多情终归是镜花水月。

  水过水无痕。

  如意居,快活林,

  生人莫近。

  除非阎王敲响三更。

  如君夫人银丝封喉不见血,

  快意娘子折柳穿针断幽冥,

  二娘夺魂不足畏,

  山精鬼魅亦胆寒,

  一根绣针尽天下,

  不见秋日只见冬,

  生死两难。

  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首小曲,十年前如意居刚成立没多久,专为清廷办事铲除异己,一年之内死在如意居杀手之下的英雄豪杰、反清志士不知凡几。

  听说如意居的居主是两位貌美的异姓姐妹——一为如君夫人,一为快意娘子,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她们是何等的美丽足以媚世。因为见过她们的人全都死了,只留下一则则离奇玄妙的传闻供人心惊胆战。

  五年前有位名为“柳”的年轻杀手手段更为毒辣,她不直接取人性命,仅以一根绣花针控制人心,让人像傀儡一般受人指使生不如死。

  不过她的出现如昙花一现,不到一年光景便消失在如意居,无人知晓其下落。

  如意居的杀手清一色是如花似玉的貌美姑娘,除了两位居主之外,其他人不得有私人感情,必须保持冰清玉清的身子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虽然规矩严苛不近人情,但是她们大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时则是襁褓中抱来的幼儿,在严厉的磨练下早被僵化成视死如归的死士,毫无个人意志地听其命令行事,忠心得宛如驯良的狗。

  而且她们自幼体内便被喂养不同的毒相生相克,唯有居主才知道是何种毒以及解法,所以投入敢背叛甘于成为杀人工具,徘徊在生与死的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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