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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楚天狂惊叫,“大哥?”应该?她不会连自己亲大哥的名字也记不得吧?

  看到现场三个男人一副快昏倒的惊骇表情,她不服气的极力辩护,以证实非她之错。

  “我们这一辈的名宇中间都用中呀!像中宁、中荷、中麒、中麟、中拓、中汉、中希,加上我大哥和我,一共有九个兄弟姊妹。

  “然後我爷爷有五个儿子,每个儿子都生一大堆孩子,中扬、中蓝、中月、中义……一共有二十七个,偶尔忘记一个是正常事。”

  她一口气念了二十几个中什麽的名字,令一旁的三人脑袋快打结,眼珠子差点异位。

  “你不是说记不得?”楚天狂抚著额头,里面好像有一座兵工厂在开动。

  蓝中妮愣了一下,“对喔!哈!我太佩服自己了,居然背熟三十六个家人的名宇,难怪我爷爷说我是天才。”

  虽然有三十六个孙子,但也好笑得很,忘性大的老爷爷居然最疼她,还将名下土地最有价值的那份登记给她,说是当嫁妆。

  家族中也没有人反对,他们还一致嫌陪嫁品不够,因为娶她的男人值得同情,怕嫁妆不多人家不要。

  天才?“妮儿,你确定你的叔伯没在你不在家时,又蹦出些堂弟、堂妹?”楚天狂开著玩笑消遣她。

  蓝中妮大笑地轻击掌心,“不可能啦!我是这一代最小的孩子,我和最大的堂兄差二十岁,你想他们还生得出来吗?”

  正主儿在这,楚定山和田林家齐颇有默契的对望一眼,然後楚定山清清喉咙,以非常“诚恳”的态度准备和她谈谈。

  “蓝小姐,我想……”

  只是他才一张嘴,人家已看进他的喉咙口。

  “甭想了,老伯,我们蓝家还没穷到必须变卖祖业维生。”蓝中妮在心中暗斥,前倨後恭,两面人。

  谁要敢卖祖地,爷爷一定拄著拐杖追打,活活打到死为止,她想到爷爷的可爱处。

  “蓝小姐,不能通融吗……我和楚老筹备了好长的时间,等土地取得就可以动工。”田林家齐一脸真诚的拜托,希望能说服她改变初衷,劝说兄长出售土地,以供游乐场开发的进度推进,不致停滞在此。

  “没有理由一定要在我家的土地盖游乐场嘛!最近土地开发过度,水土保育又做得不够完善,身为地球人要保护已身所有,不要动不动就破坏土地的自然美景……”蓝中妮头头是道的诉说著。台湾就那么点大,人口比蚂蚁密度还高,不留点青山绿水给後代子孙,只顾著牟利赚钱,似乎有些可恶。

  对於她似是而非的论调,实在是考验三个男人的耐性。“不过呢……”她放意留个尾巴,引君入瓮。果然三人急切的问著下文——

  “不过什麽?”

  “我名下有块地靠近市中心,面积是你们原预计地的两倍,我可以让出来,但是呢……”

  “不用但是了,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开玩笑,市中心当然优先考虑。楚定山二话不说地等著她放手。

  蓝中妮嘴角一场,露出阴阴的贼笑,对著楚定山一瞟,“求我。”

  “求你?”他脸色微变。

  “那块土地目前市价十亿,我只收你一亿如何?”她争的是一口气,无关金钱。

  “你说真的?”楚定山眼睛骤然发亮,见她一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咬著牙说道:“我求你将地卖给我。”

  瞬间,蓝中妮露出绝美又炫目的笑容,语气柔柔地,却带著绝对轻蔑的甜美嗓音,一字一字像天籁地吟咏——

  “老伯,你、真、的、很、拜、金。”

  第十章

  记忆是一张无形的网,当人想要从网中挣脱,反而继得更紧,直到窒息而亡。

  一段情守了十几年,决定要彻底遗忘时,它竟连午夜梦亦强行侵入,教人更加深刻地镌在心灵深处,无法抹去,重重环绕的困住她。

  “我的时间有限,你尽量长话短说。”抬手看了一下表面分针的转动,楚天狂神情十分不耐。

  不整的呼吸,据红的下唇,田温柔生硬略带拘谨地绞著指头,眼神飘忽不定,她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泄漏深藏多年的隐密——那就是深深爱恋。

  “我……我爱你。”

  爱让她勇敢,一说完这句话,她像等待执行枪决的死刑犯,忐忑不安地等待枪响那一刻。

  然而死亡只在刹那间。

  “嗯!就这样,没事了吧?”

  楚天狂平静的脸庞上找不到一丝波动,淡漠得如同和一般工作人员交谈,丝毫不受感动,维持不变的姿势,只是不时地看一下表。

  “你不……表示一下吗?我说我爱你。”田温柔有些失望,希望他能分给她一点关注。

  从小她和父亲就不亲,心中有苦也只能往心里藏,当父亲笑著说年底可以喝到狂哥的喜酒,她的心却涌著血,因为父亲居然不了解她的心事。

  第一次她兴起叛逆的心,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一份爱,抗拒天意的安排,不再宿命。

  也许会受伤、心碎,至少她曾认真地为自己做了一件足以改变一生的事,不让後悔跟随她终身。

  楚天狂仍是一脸冷漠,“我听到了,你要我做什麽表示?说谢谢你的厚爱还是送你一张新的CD?”住台湾的女人都在说爱他。

  田温柔手指纹动得更厉害,措甲挑动指皮而微微沁血,显示她内心多慌乱。

  “难道你不曾喜欢过我,即使只有一丝丝?”女人就是傻,为爱宁可自我欺骗。

  真罗唆,他忙著去开会,看样子不和她说开不行。“温柔,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女孩子,包括你。”

  在他眼中,温柔只是个黏人、没有主见的小女孩,凡事温温吞吞的,没有脾气、没有自我,像极了一个活洋娃娃。

  说好听点,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优雅、清丽、孝顺,如同春天的钤兰花,但实际上却是朵强装幽兰的菟丝花,少了一丝幸福味。

  明明渴里依赖和安全感,表面却伪装出坚强、快乐,形成一种不切实际的空幻感,令人无法去喜爱。

  “可是,你要结婚了,你不喜欢她吗?”如果是,她的心将无法平衡。

  谈起心上人,楚天狂脸上泛出淡淡喜悦。“我是不喜欢她,因为,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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