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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下次别打这头鸟窝的主意,我个人十分偏爱它。”铁汉生笑着将她拥人怀中,轻柔的给她一个早安吻。

  什么鸟窝嘛!那是她的头发耶!没礼貌。“你当过贼对不对?所以飞檐走壁的从窗口进来。”

  她自以为是的下结论,沽沾自喜自个猜得没错,打锁师傅说这锁没人打得开,就算火烤水淹一样坚固耐用,宵小休想动它分毫,它是用最好的白钢打造而成,保固期起码有十年之久。

  要相信专家的保证,他绝对不会骗人,她真的试过打不开,除非有钥匙。

  看着她怀疑又自我挣扎的表情,他深幽的黑瞳散发一缕疼宠和柔情,好心的为她解答。

  “现在的贼使用的是高科技的产品,我和身坏绝技的武林高手相差甚远,只不过刚好认识帮你装锁的师傅而已。”他笑着摇摇和她放在鞋柜上一模一样的铜钥匙。

  “这……怎么可能,老板这么没有职业道德?”惊讶的睁大眼,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亏她还那么信任他,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牢记心中,当他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化身,哪知他竟骗了深信不疑的她。

  好大的打击呀!难道这世上想找个可信赖的好人这么难吗?

  “别太沮丧了,你这张小脸不适合忧愁的颜色,你没发现师傅装完锁后并未向你收取任何费用吗?”说她单纯似乎过于轻描淡写了,她对于“不重要”的事过于轻忽。

  瞧这一屋子的巧思不难看出她的用心,他敢打赌每一件摆设她都能滔滔不绝的细数其制造过程,甚至连日期、地点、工具和用过即丢的材料她都不会轻易忘记。

  他很少见过用石头和大拇指粗的树枝做成的风铃,通常人们会检拾贝壳或其他好上手的素材来完成一件成品,而她恰为相反的专挑高难度的挑战,不破坏材料的原始,一块一块细心的粘着捆绑。

  最叫他称奇的当是满屋子完成及未完成的画作,从水彩到油画,还有板刻的花鸟国画,其中数量最多的是随手涂鸦的素描,张张生动而写实,刻划出人性中最直接的感情。

  她不该只是个服装设计师的助理,以她丰富的情感画风应该走人专业,她可以成为引领风骚的一流画家。

  但是以她淡薄名利和不爱出风头的个性来说,盛名反而会对她造成困境,她喜欢平淡、不受干扰的生活,若要应付成名后接踵而来的问题她无法负荷。

  “喔!对咩,他居然没收钱就走了,实在太奇怪了。”要不要拿去给他……

  咦,好像不太对,她有叫换锁师傅吗?想了又想的方良善始终想不出所以然,两眼困惑的猛抓乱得快打结的头发。

  “你比较奇怪,问也没问的就开门放陌生人进屋,你好大的警觉心呀!”他有些不豫的恼她随便,从不用大脑思考。

  “我……”她支吾的低下头怕挨骂。

  真是的,这迷糊的丫头没他怎么过活。“人是我叫来的,他是以前我手底下的一名小弟。”

  对她百般纵容的铁汉生省略不言的是那人曾是偷遍台湾、登记有案的惯窃,如今“从良”当起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不再从事鸡鸣狗盗的行为。

  “原来是你呀!”因为不会被骂,她松了口气露出让男人心弦一动的甜美笑容。“你不要老是吓我嘛!早晚会被你吓破胆。”

  幸好她最近胆子变大些,不然真要晕给他看。刚睡醒的她脑子还不甚清醒,浑然不知她此刻撒娇的娇媚神情有多诱人,笑得咯咯地往他胸口磨蹭。

  纯真的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举动有多危险,非常容易挑动男人的情欲,尤甚是一大清早欲望最不受控制的时候,她根本身在火中而不知烫,兀自为不用受罚而暗自高兴。

  “善,我们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吧?”氤氲的眼转为黯沉,流动着她所不熟悉的幽光。

  楞了一会,她想起电视上的一则广告。“等等,你不会想跟我求婚吧?!”未经大脑过滤的话突然由她芳唇吐出,两人同时为之一愕失去声音,四日相对许久末出一语,一道模糊的影像在眼前升起,他们看到一个着绿色旗袍的冷傲女子,以及一身长袍打扮的儒雅男子。

  他们相互拥抱着,情意深重的凝视对方,如同此时的他们舍不得分开,深刻的感受彼此的体温。

  爱、离别、伤痛、相思、怀念种种情绪一涌而上,几乎叫他们难以承受的往嘎吱的床一躺,交融的心有片刻的迷惑,分不清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可是那份感受又来得如此突兀,好像冥冥之中已注定两人该厮守在一起,这次绝不让任何阻力阻隔他们相守的决心。

  咦!这次?为什么会有这么怪异的想法?

  “志云……”方良善低喃着浮现脑海中一个令她心痛的名字。

  萧志云。莫名的,她居然忆起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容貌,与眼前的他恍若双生。

  不过她很快的知道痛的感觉,由迷离幻境抽身的铁汉生一听见她用深情的语调唤着他以外的男人名字,满涨妒意的不快让他的眼阴沉如腊月雪,惩罚意味浓厚的啮吻她该死的唇。

  既害怕又沉醉的方良善微闭起眼,她心中看到的是两个男人的身影,一个斯文又温柔的迷恋着她,一个狂暴又粗野的爱着她,两人都是她心之所系的挚爱,不能分割。

  她幸福的笑了,为自己被爱感到快乐,同时也享受爱人的喜悦。

  “说!那个男人是谁?”她竟然笑得这么甜蜜。嫉妒不已的铁汉生恨得牙痒痒的瞪着她,巴不得一口将她吞了永绝后患。

  “嘎,什么男人?”她一脸茫然的回望着他,不懂他在问什么。

  “你刚才嘴里喊的男人名字,别告诉我你忘了他是谁。”纵使明知没有人的过去纯如一张白纸,但他仍忍不住吃味。

  脑袋一片空白的她真的不记得曾发生什么事,隐约像是作了一场迷幻的梦,似真似假紧把胸口的一处柔软地,让她感到梦醒后的失落。

  “我不知道,那个人和你好像。”头一次她认真的细瞧他的模样,心头微微的冲撞了一下。

  她的脸又红了,为了心底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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