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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没什么,他有说日期订在何时吗?”这回她要请巴黎服装设计师专程为她赶制纯白的珍珠礼服。

  “你要来吃喜酒呀?”春天惊讶的一呼,没戒心的看著她。

  “来吃……喜酒……”粱紫月口舌突然变迟顿,声音困难地由喉间发出。

  “你的消息真的很灵通,他才刚求婚没多久,可是我没答应。”应该说逼婚。

  不过这个婚求得非常好笑,因为外婆被他气个半死,脱口而出说要她嫁给镇长的儿子,结果他双眼结冰向外婆撂下狠话,要嫁只能嫁给他,否则她只能去镇长家吊丧。

  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没参与,是姑爹笑著转述给她听,还说看他们吵架是人生一大乐事。

  事後他又慎重地求一次婚,怕她觉得不受尊重,鲜花、戒指和烛光一应俱全,可是缺乏浪漫细胞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准备这些是为了求婚。

  鲜花被当成除臭剂摆在厕所,烛光被她拿去糊灯笼,五克拉重的钻戒她以为是镶玻璃的玩具,转手送给正在堆沙堆的小孩。

  他气得整整三天不和她说话,然後跑去威胁外婆说要带她私奔,让外婆临老没人奉养。

  总之他把气出在别人身上,对她照样搂搂抱抱,几次失控想拐她上床,除了不说一句话外,男女朋友间该做的事他一样不少。

  “你说他要结婚的对象是你——”

  梁紫月的心,碎成千片。

  ※ ※ ※

  “春天,你去告诉那个老妖婆别再拿你当谈判筹码,否则我随便挖个坑把她埋

  气冲冲的聂沕离再次铩羽而归,他似乎习惯了和岑婆婆叫骂的生活,每天不对阵一回就不对劲,而且每次都带著一肚子火回家。

  他已经要总公司方面不用再派人过来周旋,他闲著也是闲著乾脆把工作揽下,一面监督工程的进度一面“说服”岑婆婆妥协。

  可是他没想到她顽固地不肯变通,他提出好几个对她绝对有利的方案都遭到驳回,反斥他重利轻义、无血无泪,连老人家的窝都不放过。

  刚接下饭店重任时也没遇过这么难缠的对手,她越是摆高姿态不肯让步,他越是奉陪到底。

  说不定明天他就下令将饭店的地基向左移两公里,直接盖在温泉馆旁边,就算她刻意撇清与饭店无关联,不知情的观光客还是会当它是饭店设备之一,浴袍一抱准备拿折价券泡汤去。

  真是死老太婆,公私不分,拿春天的终身大事和他斗,摆明了要他呕到内伤。

  “你那个外婆非常不可理喻,都说了让她入股还不满意,死咬著一间温泉馆不放,她能带进棺材吗?”简直岂有此理。聂沕离气呼呼的。

  “她是不能带进棺材里,不过她会留给我。”由她继续和他抗争。

  只是那应该没必要,因为外婆会活得很老很老,老到他先举白旗投降。

  “别故意和我唱反调,你采中立立场。”他不想春天卷入这场混水里。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所以你要小心我外婆使诈,提早将温泉馆交给我打理,到时你要跟我争吗?”

  “该死的,我应该跟她约法三章……”正要搂过她一吻,她闪躲的动作让他大为光火。

  “你有客人。”而且她在不高兴中。

  “客人?”

  恢复平日冷静的聂沕离这才发现春天表情不对,笑脸不见了有点严肃,让他心下发慌十分忧虑,春天不该有忧郁的颜色。

  视线一转,他终於知道为什么了。

  神情转厉。

  “你来做什么?”

  多无情的一句话,见面的问候语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亏他们差点结成夫妻。

  为之黯然的梁紫月强维持完美形象,若无其事的扬起动人微笑与之应对,不叫人发现她已然受伤的心为之抽痛,一颤一颤的说著爱恋成狂。

  “老朋友见见面不会不通人情吧!我大老远来一趟总要给点好脸色,不然怎么做夫妻。”她还坚决守著承诺不愿放弃。

  “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不欢迎。”他不是眷恋旧情的人,该断的情分他会断得一乾二净。

  粱紫月的笑容中有著难以察觉的苦涩,“取消的是婚礼而非婚约,我仍然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

  双方的家长并未同意他片面的悔婚,对外宣称无限期延长,为了彼此的利益结合仍允诺日後补办,婚约照旧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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