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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门口人影晃动,凯恩警觉心起的轻轻将怀中的人儿放下,抽出床板夹层内的白朗宁手枪对准正前方,扳机的弹针已然启动。

  “沙皇,是我。”一道热悉的男音从门口传来,未经宣召不敢入内。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安赫斯夫这一回更加小心谨慎,不想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人由失败中记取教训,然后在历练中学习成长。

  “进来,提姆。”枪一收,凯恩将被子拉高,盖住裸露于外的香肩。

  他还没那么大的度量让手下看他女人的身体,这是他的专权。

  “沙皇……”来者才一启唇,一只手轻举地制止他尊敬的称谓。

  “叫我Kin或凯恩吧!不必拘泥于我的身份。”他已经很久不用那个头衔了。

  也不配再使用,他是个抛弃自己的人。

  “不适宜吧!尊卑有分,属下不敢有所冒犯。”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安赫斯夫表情显得为难。

  “没什么适宜不适宜,毕竟你是我的船长,是我该向你行最敬礼才是。”他小声地笑道,怕吵醒睡梦中的小女人。

  一脸严谨的安赫斯夫连连摇头,他有着俄国人固执的天性。“你才是凯萨琳女王号的主人,也是我尽忠的对象,我不能接受你的礼敬。”

  这是不对的,而且有违职等。

  “放轻松点,你太严肃了,不要让我也跟着紧张。”因为血统而让人誓死效忠,这种感觉可真不舒服。

  不是他的成就,不是他的努力,更不是他值得一提的领导能力,而是他体内一半俄国皇室的血,所以他比别人多一份幸运,什么也不必做的自然获得尊重。

  二十五岁前的他还能接受自己崇高的地位,并且认为理所当然,在长老们的特别教育下,他成了一位狂妄无知的少年君王,以为得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随即都能复国登上帝位。

  但是在他走过人文鼎盛的欧洲、贫穷落后的非洲,以及以神秘国度着称的亚洲国家,他发现他的世界小得可怜,贫瘠而毫无意义。

  一个礼拜,三个月,一年,五年……他出走的时间慢慢拉长,到最后他已经不想回去了,任时光在岁月里磨光他的锐角。

  虽然来得迟了些,终归是一种觉醒,他不再认为战争是必然的手段,人人渴望自由的生活而非帝王统治的年代,俄国人民为战争的摧残已辛苦了许多年。

  不要再有流血事件,不要再有颠沛流离,即使日子过得不是很如意,但在自己的土地上求生存也是值得尊敬的,不该再逼他们有所选择。

  枪和玫瑰他选择后者,和平才是人民唯一的企盼。

  “沙皇不要和属下开玩笑,属下是很认真的来向您做简报。”安赫斯夫一脸正经的说道,不带一丝玩笑性。

  “现在?”眉一挑,凯恩看向指针走向三和六位置的时钟。

  三点半,万物休眠未醒之际。

  他脸上闪过尴尬,不敢看他身边凸起的人形“抱枕”。“此到来打扰实为不妥,但情势紧急不得不。”

  “好吧!什么事,是我要你查的那个人吗?”列为头等急件。

  “是也不是。”他在考虑要先说哪一件。

  “是也不是?”这挺有趣,跟他打上哑谜了。凯恩的眼中多了些玩味。

  “船医苏曼确有此人,中国籍,年三十岁,领有中医执照,西医肆业……”

  “等等,你说你找一名庸医上船替客人诊治?”他在拿人命开玩笑不成?!

  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不在人意料外的严肃,口气稍冷的扬高声音。

  睡梦中的白小兔像受到惊吓似的弹起身,让两人吓一跳的噤声一视,结果她只是眼睛一揉的打个哈欠,抱住凯恩的大腿当枕头继续睡。

  叫人啼笑皆非呀!她到底是吓人还是被吓,着实费疑猜。

  “沙皇,你认为她安全吗?”他的意思是指她是否具有危险性,是否会威胁到沙皇本身的安全。

  “她的确是危险的小东西。”凯恩笑着抚抚白小兔柔细的脸,接着投下一枚令人震撼的深海炸弹。“她偷走我的心。”

  “沙皇……”你忘了岛上还有一位皇后在等你吗?

  像是预知他要说什么,凯恩刻意打断他的话。“你刚才的报告还没说完,继续。”

  “是。”咽回到喉的话,他说起未竟之语。“苏曼不算一位合法医生,我们查到他暗中从事一项不为人知的工作——他用手术刀结束别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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