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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觉醒来会有这么好的事等着她,月薪五万还提供食宿,置装费另算,且工作上所需的花费可以凭发票报公帐,简直跟作梦一样不踏实。

  自从她去了一间莫名其妙的居酒屋之后,好运似乎源源不绝地朝她涌来,心想事成的一口气解决她最烦恼的一、两件事情,让她心头一轻,不用再烦恼往后的日子。

  奢望了好些年,她终于能搬离与段家为邻的透天厝了,加盖的三层楼房虽然住得很舒服,可是两家人自以为是的撮合还真叫人吃不消,照三餐叮嘱地没一顿遗忘,过得她快疯了。

  果然风水轮流转,忍耐了二十四年也该轮到她转运了吧!早早搬家脱离苦海,也省得她镇日提心吊胆,担心哪天一起床就发现自己一身白纱礼服,鞭炮声不断的被迫嫁给隔壁的段竹马。

  不过这一切是真的吗?感觉有点不太真实,美好得像是一场梦,展青梅下意识的用手掐自己的脸颊。

  要是她在睡梦中被钱砸死的话,大概也会含笑九泉吧!起码她不必再受恶邻骚扰,得以获得真正的平静。

  “妳不痛吗?”

  头顶传来好听的低沉男音,犹自沉醉在喜悦中的展青梅开心的摇摇头,完全出自自然反应而非大脑的指令,灵魂飘浮在半空中还未归位。

  她还在考虑是梦或是现实,通常梦以外的世界比较残酷,没必要急着回到现实咳声叹气,悲悯自己的命运乖舛,温热的肉体好有安全感喔!

  唔!硬硬的,非常结实,不像老爸松松垮垮的赘肉如鸡皮一般,折起来没有弹性,而且皮肤干得如失水的陈年老柑。

  “够了吗?妳检查得够彻底了。”健康检查都没她仔细。

  “咦!谁在说话?”怎么有一股热气直往她脑后喷,近得闻得到浓浓的麝香味。

  “先是掐自己的脸颊不知痛,接着又恍惚得认不清身分,我真怀疑是不是请错了人。”她满二十了吗?

  头一抬,展青梅望进一双犹如狮子般的眼。“啊!老板,你长得好高。”

  套句奶粉广告词,像大树一样。

  “不是我高,是妳生得娇小,还有叫我蓝凯斯,别称呼我老板。”他不习惯老板这称谓。

  “蓝凯斯?”她语调轻柔的低唤,听来有股娇慵的甜腻。

  “妳睡饱了吧!”一脸迷糊的样子像是没清醒。

  “睡饱了、睡饱了,一听有高薪的工作我哪敢再睡,万一把机会睡掉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她又不是贪睡虫,只是不敢相信她真的鸿运当头。

  一听蓝凯斯浑厚有力的声音,展青梅养的瞌睡虫全跑光了,神采飞扬地恢复上班一条龙的精明,两眼有神的展现过人活力。

  “月薪五万不算高薪,跟在我身边,工作并不轻松。”他已经开始担心她无法负荷沉重的工作量。

  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一见到她睡得无忧的笑脸,居然忍不住伸手抚摸她薄细的脸颊,想知道她作了什么好梦,为何连睡梦中都露出令人心动的幸福笑靥。

  冷不防漆黑双瞳蓦然睁开,一时间冲进他来不及关上的心房,让他心柔软的想留住她。

  一听见她刚失业正要找工作,他没多想地要她接替精通七国语言,目前因车祸而住院的助理的工作,完全不在意她是否适任。

  以一个会在演奏会上打盹的人而言,她实在不合格,若是每回他一上台她便昏昏欲睡地托着下巴睡觉,那他实在不知请她来干么。

  可是他还是偏颇地点了她,忽略她天生的体形不够雄伟,与他魁梧的男助理一比,有如美洲野牛和台湾梅花鹿,不成此例。

  “老板你大可放心,我这个人什么苦都能吃,绝不会拖垮你的。”她信心满满的向他保证。

  “嗯!妳叫我什么?”面一寒,浑然天成的气度不怒而威。

  展青梅楞了一下连忙改口,“蓝凯斯,我的能力绝不亚于男人,只要给我机会,一定能令你满意,我可是经过二十几年的严格训练。”

  “二十几年的严格训练?”他以严厉眼神审视她没肉的纤细身形。

  她大概连掐死一只蚂蚁的力道都没有。

  “别以为我在说大话,我有一个非常恶劣的邻居,他以欺压我为活着的唯一目的。”她一直这么认为。

  打从那个段竹马可恶的一脚踩坏她辛苦做好的泥娃娃,两人的仇就结下了,至死方休。

  “邻居?”有谁会以欺压他人当生存目标,可她深恶痛绝的表情不像做假。

  “提起来就伤感情,不提也罢,恶梦一场。”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非常紧张地捉住他羊毛外衣。“老板……蓝凯斯,你真的要雇用我是吧!”

  看了看她泛白的纤指,他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不习惯说假话。”

  也就是说偶尔为之,必要时他能欺瞒所有人,包括自己。

  “这不是梦?”她又掐了自己一下,证明非处在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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