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寄秋 > 女巫的眼泪 >  上一页    下一页


  “小金,别喊错了。”紫色眸光一闪,怪异女子的瞳孔转化为杏仁色调。

  金子萱慵懒地斜睨春花苑内部,不甚满意地动动小指,私自决定将三十公分大小的菱花镜改成张口食人的石虎,虎头上绑着可笑的蝴蝶结,前足前伸向下弯,似在招财。

  当然,这小小的举动自是气坏品味高雅的原主人,频用诅咒的眼光狠瞪,心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将她千刀万剐。

  可技不如人,艾蕾儿再次用行动证明自己是没用的花妖,胆小又怕事,只能让人往头上一骑,“不”字含在喉间硬是说不出口。

  忍气吞声的,她深吸了口气,然后屏住。

  “请问妳打算待到什么时候,台北方面的工作可以就此搁下吗?”这里可是台南,总不会想直接霸占她栖身的小小天地吧?

  其实花妖所需的空间并不大,只要一朵花或半开花苞,她便能恢复原状宿眠,拇指大的身躯小巧可人,花床才是最适合的软垫。

  可是妖的可塑性极强,在一段时间后,她也习惯当个人了,入境随俗地布置自给自足的家,而且越来越喜欢“不被打扰”的私人空间。

  “老大不在,放大假。”金子萱说得毫不心虚,像是找到了休假的好借口。

  轻者终身残废,重者死亡。来自某人的预言。

  看似漫不经心的她半垂着眼,心口犹带几分惊悸,那句话犹如箭矢般射进她心口,曾经血迹斑斑的伤口又一次被撕开。那一段早该遗忘的过去,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始终一个人受苦,默默承受撕心的痛,现在还因为一句话,就这样失了理智的到府城守护那个无缘的男人?

  “少来了,你们口中脾气不好又没人性的老大会突然爆脑?别说笑了。”虽然相隔两地,她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略知一二。

  “他的女人被带走了。”她说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听的人却心惊胆跳。

  “而妳没去帮他”艾蕾儿的表情是难以置信。

  肩一耸,她呵呵干笑。“老大的本事可通天达地,一根指头轻弹就能让我黏在墙上,哪用得上我去碍手碍脚。”

  金子萱便是“老大侦探社”的金子,金子萱是她在人类世界走动的名字,不过用的机会并不多,人们只知有个叫“金子”的怪女人,却不晓得金子萱是谁。

  台南是一个纯朴的文化走廊,在所有人都费心寻找某人的下落时,侦探社里唯一脱队的她却出现在曾誓言旦旦不再涉足的城市。

  不是她不关心老喊她金子姊的小甜心,而是她的心擅自做出决定,未曾深思熟虑便关闭理智,不受控地做了选择。

  “他”,应该是幸福的,因为他选了另一个女人。

  那么,她在这里做什么?

  胸口一怞,她没有答案,只能以不在乎的微笑掩饰内心的挣扎,那种轻易遭舍弃的痛,一辈子也无法抹灭。

  “听来很心虚,妳不会有事瞒着我吧?”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她不信崇拜鬼怒堂走火入魔的女巫会置之不理。

  杏色瞳眸滑溜地转了转。“老板,有没有事情要交代?譬如送送花、跑跑腿,帮妳写两首情诗。”

  “金子,妳……”顾左右而言他,肯定有鬼。

  “小金。”她不厌其烦的提醒,眼神瞟向花苑对面的大楼。

  好,不说,我看妳能藏多久!一肚子火的花妖和她杠上了。“小金,花桶的水换干净的,扎十束玫瑰,五把香水百合,桔梗配上满天星,染菊和波斯菊分开放,玛格丽特有人订了,稍晚会来取。”

  “然后呢?”

  金子萱坐得四平八稳,像只晒足太阳的懒猫,她打了个哈欠,摇摇食指,无人碰触的粉色玫瑰便自动一枝枝扎缚成束,百合、桔梗也动了起来,束成一把一把,等人上门购买。

  不用她亲自动手,自是分配得有条不紊,她边照镜子边整理那头刺发,越看越满意地吐口口水一抹,让鲜艳的发色更水亮动人。

  “不要在我的店里使用魔法!”忍不住的艾蕾儿低声一吼。

  “喔。”金子萱装模作样的直起身,拿起扫把假装掸灰尘,赶花蜘蛛。

  “妳……咳!咳!”哪来的灰尘,她明明清理得一尘不染。

  “老板,站远点,别让掉下来的灯架砸到头,我这段日子的吃吃喝喝就靠妳了。”哎呀,怎么脸色发青,青菜吃多了是吧?

  “小金,妳给我……”认真点!

  硬被缠上的艾蕾儿花容失色,气质全无地准备开口大骂,谁知一道西装笔挺的身影走入店里,硬生生地截断她到口的谩骂。

  “插六盆花,会议室要用?没问题,我马上为你选上等花材,请稍待。”一听来人的要求,她变脸极快,怒颜换笑面。

  “我的时间有限,一个小时内送到这个地址。”看似精英份子的男子话不多,高傲得不可一世。

  她接过名片一看。“是龙太营造集团的郭主秘?辛苦你了,请慢走。”

  一听到龙太营造集团,兴致缺缺的金子萱突然由断气状态活了过来,非常热情地抢过艾蕾儿手中的订购单,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主动帮忙。

  “外头的太阳大,会晒伤妳水嫩水嫩的肌肤,员工是干什么的?当然是替老板分忧解劳,妳跷着二郎腿等收钱就好,我替妳送。”

  “等一下,小金,门口那几盆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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