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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哭的小花猫。”两眼泪汪汪,活似泡在泪缸里。

  “哪有,离开奶奶后我就没哭过了……”她忽地打了个一隔,满脸委屈兮兮的泪痕。看着眼前这张哭花的小脸,鬼怒堂恼在心中,大掌揉乱她齐肩发丝,安慰似的保证。“放心,我会替妳报仇。”

  七年一千四百万,他会要修女们全数吐出,外加那座不起眼的修道院,一场天火足以夷成平地了吧?染上污色的信仰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要啦!鬼怒哥哥,她们都是好人,你别伤害她们,这次要不是修女们掩护我从地道逃脱,此刻你就得到山城救我……”惊觉多言,她眼神闪烁地看向他处。

  “山城?”他果真起疑。

  “……鬼怒哥哥,我要吃冰淇淋和水果盘……哎呀!你干么敲我头?”敲多了会变笨。

  “我不当养猪户。”看了看她竹竿似的身材,他再度怀疑她把食物吃到哪去了。

  “什么嘛!人家又不是猪。”她气呼呼地嘟起嘴,抡起小拳头想捶他两拳。只是冬妮娅脚一落地,立即疼得无法站立,她轻忽了脚上的伤,站不稳的身子很自然往前倾,她以为这下不跌个鼻青脸肿,至少也会擦破皮,只能认命的双眼一闭。

  好在鬼怒堂眼捷手快,长臂一伸揽住盈盈纤腰,一把拉进怀中。

  本来想开骂的声音在瞧见那双澄净无垢的无辜水眸后,顿时沉入最深的海底,他默然的看着那张柔哲小脸,平静的心不再平静。

  倚在窗口的鬼怒堂以短刀削苹果,切片后再用刀身递入口中咀嚼,黑眸深幽地注视草坪上的小人儿,微微勾起的嘴角似在笑。

  “只要熬过六个月,等那个人死了,我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不会有人再想利用我做坏事,所以我要忍耐,对不对?”看着手上停驻的小麻雀,冬妮娅状似在自言自语。

  那个人?以魔法监听的鬼怒堂顿时蹙起眉。望着手中的资料,他藉由特殊管道查出逃出修道院这几日的际遇,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高,也更不可思议她能活到今日。魔法的力量可以反溯时光,因此他得知她负伤而逃的头几日,几乎只是饮山泉和摘果子裹腹,眠宿山洞或野地,十分刻苦地在野外求生。

  而后她偷偷搭上一艘渡假游艇,不知是运气好或老天帮忙,居然一路航向台湾,在一位老渔夫的帮助下,才总算上了岸。

  但是这没心机的笨蛋竟然把身上仅有的钱全给了一对贫病交加的母子,自个挨饿受冻地拖着伤脚,辗转到了金巫书坊门口,差一点被不长眼的阿尔萨斯踩扁。

  “小鸟,你要快快长大,用你尖尖的利爪击坏人……什么,鬼怒哥哥是坏人?”她低忖了一下,很慎重地摇头。“鬼怒哥哥是很坏,不过他对我很好,你不可以攻击他,跟你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他笑过吗?

  眼一挑的鬼怒堂若有所思的盯着和鸟对话的小女人,不熟悉的悸动使他烦躁,有些恶意地想毁掉她纯白的世界。

  “唔唔!对呀!他面恶心善,总爱装腔作势的摆冷脸装酷……”可是她看穿了他的本质,他的冷酷是为了隐藏心太软。见鬼了,他哪来的善良!

  神情扭曲的鬼怒堂忽地用力,左手被刀子划出个口,他以舌舔去冒出的血珠,专注的凝视看似文静的活泼身影,想由她的自言自语中得知她为何逃避。

  蓦地,他双眼一利,一手撑住窗台一跃而起,身形帅气地跳过窗户。

  “妳在干什么?”

  听到突起的男音,面露慌色的冬妮娅下意识地双手一缩,藏向身后。“没……没什么。”

  “米儿,要我自己动手吗?”他不喜欢她脸上胆怯的神情,好像他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我……我只是……呃!一只受伤的小鸟……”她屏住呼吸,慢慢伸出手,摊开,翅膀犹带着血渍的鸟儿忽地振翅而飞,丝毫看不出一丝异样。

  “牠从树上掉下来,小麻雀发现了牠……牠是鸟妈妈,要照顾一窝羽毛未丰的雏鸟,所以我救了牠……”她不安的捉着衣服,低头看向一旁的小麻雀。

  “妳有必要心虚吗?何况牠飞走了,一点伤也没有。”若他没看错,小鸟的翅骨曾穿透皮肉,脱落的羽毛仍可见新疤的愈合痕迹。

  她笑得局促,一脸飘忽。“没伤就好,牠飞得越高就越安全,人类的杀戮太可怕了,连自由自在飞行的生物也不放过。”

  “妳在感慨什么?”她的表情就像遭到猎捕的动物,无处可逃。

  冬妮娅惊慌地避看他彷佛了悟一切的深瞳。“哪……哪有,我是羡慕鸟儿能在天上飞。”

  “想飞?那太容易了。”他低声召唤,一柄扁平帚身的扫帚疾飞而来。“咱们上去。”

  “什么?”

  还没意会他话中之意,大手便一把抱住她的腰,她来不及尖叫就往上冲。

  回过神的冬妮娅这才岭现稳稳地坐在扫帚上,地面离她有七、八层楼高,腾空的感觉让人心生畏意,却也有一股新奇感。她又惊又怕,风吹过脸颊有些疼痛,云层低得伸手可及,她在上空不断想着万一坠落该怎么办。“怕什么,我会接住妳。”

  原来不自觉的,她把心中的恐惧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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