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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他托住她小巧下颚,眼与眼平视。“我缺一个推轮椅的女佣。”

  “喔……”她笑意生涩,看起来有一些失望。

  “不要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是个能让女人期待的男人。”他从不给任何人承诺,没有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心。

  亚烈斯用冷酷的语气宣告他的爱情观,他要的是一时的快乐、肉体的沉沦,而非生生世世心灵的交流,谁也别妄想拴住他。

  他有狼的野性,兽的凶残,自我又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荒野的呼唤是他的归处,没人留得住他。

  她一听,垂下美丽的眼睫。“亚烈斯,你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他僵住,神情充满对爱情的蔑视。

  “我来爱你好吗?”她说得柔如春风,轻轻拂过他心底唯一柔软的角落。

  “不要再把自己困在仇恨中,忘记生命中的不愉快,你是一名战士,是个强者,你有能力打赢自己。”扬起眼,她碧绿的眸中盛满坚定。

  “你什么也不懂,别想管我……”蓦地,他瞳孔一缩,错愕地盯着她大胆行径。

  “嗳!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不好意思。”心越跳越快,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再一次。”亚烈斯低声要求,布满愤怒的脸迅速软化。

  满脸通红的辛爱波仰着头,温柔又害羞地吻上他的唇,粉舌顽皮地描绘他丰实唇形。

  她从没这么放浪形骸过,全身因羞意而微微发烫,男女情事她一向陌生,只能依循身体的直觉来爱他,做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

  “这叫吻吗?技术太差,让我来教教你。”亚烈斯不满足的按住她后脑压向他,狂野如火的热吻随即落下。

  他不想告诉她,她初级生似的生涩吻技比经验丰富的浪女更撩人,轻易地勾动他不易勃发的欲火,让他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只是这一吻的后果让人无法承受,他胯下的亢奋如烈焰中狂烧的熟铁,又肿又痛地呼喊着要宣泄,坚硬地顶着她腰际柔软处。

  想要她的念头更炽烈了。

  今晚,他绝不放过她。

  “来,亚烈斯,认识你未来的朋友,它叫红心草,能带给你幸运和爱情。”单叶若连片,成心状,幸运跟着来。

  骤然失去的温度让亚烈斯心口一阵空荡,有些失落,但送到眼前的一盆十公分怪奇植物,又让他怔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东西?一根细茎两片叶子,形状如同正在做健身操的学童,叶片下垂着红色气须,气须底部又垂挂着零点五公分的小气囊,有如绿色果实。

  有一个荒谬的想法顿时闪过他大脑──它其实不是生长在地球,而是异世界的生物。

  “会很痛,你忍忍。”

  “痛什么?”

  “真的很痛,虽然只有进去那一瞬间,但你会痛得希望我没那么做。”那种痛非常人能够忍受。

  声音消失了三秒。“我忍得住,你做就是了,用不着太多废话。”

  “这不是废话,而是提醒你,当痛来临时,你会恨不得自己全身死透。”死人才不会有感觉。

  “可以开始了,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不济。”天底下没有什么是忍不住的。

  迟疑再三,微颤的小手扶着床上的男人。“就来了,你要真痛得受不了,就拉紧床单大声叫出来,我是不会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痛──”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力量大到会咬肉!

  豆大的冷汗滚下额头,躺在床上的亚烈斯因强烈剧痛而弹起上身,绷紧的双臂如染布的红花,皮肤底下的血管倏地爆红。

  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已,几乎椎心刺骨、刨肉去皮,痛到使人五脏移位,躯干扭曲,只差没肝胆俱裂,晕死过去。

  “我说过很痛,你偏是不信邪,非要尝试……”尝到苦头了吧!

  “住──口……”

  “很难受对不对?如果你肯等上一个月,情形就不一样了。”虽然需要点耐心,但起码会少一些痛苦。

  “你若不想我扭断你的脖子,最好少开尊口。”杀人的欲望正蠢蠢欲动。

  一只细白小手为他擦拭流下的汗珠,略感同情的说:“所以我才不急着替你治疗,鼠豹肝和金蟾血带有毒素,它们会先吃掉你坏死的细胞,促进生长……”

  “辛、爱、波──”

  “……活络细胞需要时间,以毒攻毒溶解死去的皮下组织,它会刺激骨骼的再生,将碎掉的骨片一片片连接,形成新的膝盖骨……”

  辛爱波忙碌的检视黑稠恶臭的药膏,以小镊子涂抹在干净的纱布上,再加上两滴特调的魔药,以鼻轻嗅,确定并未调配错误。

  她轻巧地将调匀配方的纱布覆在他腿上伤痕错纵的位置,有些不忍心地按压、揉挤,让布上的药性能渗透进肌肉层,促使它进行修复作用。

  很痛,她当然知晓,可是操之过急的他就是不听劝告,坚持要走最短的途径,她除了配合还能怎样?

  “你不是说只会痛一下,为什么……抽痛不止?!”吸了口气,亚烈斯怀疑自己被摆了一道。

  抬头看了他一眼,辛爱波低下头,捂唇偷笑。“我骗了你。”

  “什么?!”他被骗了?

  他的表情是怔愕、愤怒、懊恼,和一丝惶然。

  “它会痛很久,视你骨头碎裂的程度而有所长短,通常一、两个小时是跑不掉,下一次会逐渐缩短时间……”她没实话实说,就怕他熬不过,临阵脱逃。

  “还有下一次?”他忍不住大吼。

  笑声清脆,再也抑制不住的逸出红唇。“不要埋怨了,谁叫你不肯等龙涎花开花结果,一意孤行,别人想拉你也拉不住。”

  “你还敢嘲笑我,这是谁的错?!”分明是她没说清楚,让他不疑有他地由她进行所谓的“中医疗法”。

  西方人对东方医学并不熟悉,但是他们接受度颇高地相信黄种人自有一套民族疗法,不亚于高科技仪器。

  因此辛爱波为了取信于他,提出中医说法来掩盖魔药的使用,宣称东方人的药学知识远超过五千年,能以植物的根、茎、叶,或是动物的某个部位来入药,功效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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