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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第七章

  人怎么会平空不见了?仇厉阳到现在还没法整理出一个合理答案,只像看了一部魔幻电影,不久前还紧握手心的温度,却在一道刺目的闪光后冰凉。

  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也深深懊悔未及时做出反应,让突如其来的事情如幻灯片,从眼前一闪而过。

  当红发绿眸的外国男子突然出现身后,他还因他一口纯正中文而感到讶异时,转眼间,那人便若横行地中海一带的维京海盗,迅雷不及掩耳地抢走他身边的女人。

  “放心,他不会伤害我。”要不是爱妮笑着丢下这句话才消失,恐怕他会疯狂地追查她的下落,唯恐她遭遇不幸。偏偏就在他回到警局,想静下心沉淀一下心情,思索究竟发生什么怪诞荒唐的事时,言家的私生子古若梵又拿了一纸遗嘱来,要求检警开立死亡证明,好向律师请领遗产。

  “我不知道你们的效率为何这么差,人都死了快一个月了,为什么还不许家属领回遗体,入土安葬,你们想让死者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小声点,这里是警察局,请保持肃静。”执班警察出言制止,并以眼神请求负责项目的警官出面协调。

  “我是为了公理正义而来!这件案子你们已经查了很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我们一个公道变”

  古若梵和言家人长得并不像,大概是延承母亲那一方的基因,白白净净地,十分漂亮,两颊各有一个酒窝,和言修齐儒者的书卷味一比,显得中性味较浓。

  他的长相偏向阴柔,一双丹凤眼带着魔性邪光,虽然是瘦长身型,却给人危险至极的感觉。

  “稍安勿躁,言先生,我们正全力缉查凶手,绝不会石沉大海,让此案永不见天日。”笑面迎人的封御书代为安抚,以诚恳的态度解释案情。

  “我姓古,不姓言。”姓氏问题像一根刺,刺得古若梵口气不悦地沉下脸。

  “好吧!古先生,你先坐一会儿,我请人送杯咖啡来,咱们慢慢聊。”其实他是故意喊错,含讽的意味甚浓。

  “不用了,我只是来问一声人都死了,你们调查那么久也没进展,搞得死亡证明迟迟不开,叫我们家属怎么处理后事?”

  封御书和善地笑笑,照样要人送来两杯咖啡。“隶属于凶杀案件的死亡证明文件一向由地检署发出,言检察官没知会你吗?”

  “人都死了怎么告诉我啊”他白了他一眼。

  “你误会了,我指的是言静心检察官。言家的死亡证明已悉数开立,而且令兄、令嫂等的遗体早就领回,前天我们还曾到灵堂祭拜过,安葬日就在这几天。”

  表情一僵的古若梵微露恼意,低咒与外表不符的不雅语词。

  “还少一张。”其实他根本不受言家族老欢迎,也没人愿意他出席丧礼,甚至打理发丧的一切琐事,他姓古,是一个外人,没资格以言家人自居。他是不被认同的私生子,即使言老先生在世也没让他认祖归宗,虽然他母亲生前曾获赠一块土地,但非婚生子女的身份是改变不了。

  因此,他的立场十分尴尬,既是言家人,却入不了言家门,不姓言,却流着言家的血,一场丧事凸显他的不受重视,如此立场,他怎么敢自称姓古,却急着领走言家人的资产,其心可议。

  “言老夫人、言检察官、言夫人、言小弟弟……啊!还有菲佣,一共六张,应该没有遗漏才是。”他算得仔细,一一点名。

  “言子萱呢?她的死亡证明我没瞧见。”少了那一张,他还是什么也拿不到。

  封御书故作困扰地皱眉。“我们也想知道言小妹妹在哪里,正极力找寻她的下落,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快救出她……”

  “她死了。”他冲动地脱口而出。

  “咦,你怎么晓得她死了?”他挑眉疑问。

  一心想得到遗产的古若梵忽略了要掩饰贪婪的嘴脸。

  “现场流那么多血,一家人全死了,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肯定也活不了。”早就死透了吧!

  “古先生,你从何得知现场血流满地?案发地点一律严加封锁,除了检调人员外,连家属都不得入内。”封御书不再脸带笑意,多了严肃。

  “这……呃……”他眼神闪烁,支吾了老半天才回答,“是从报上看到的报导。”

  “就算有血吧,也不一定是由言小妹身上流出的,也许她被救了,或是自行逃走,根据台湾的法律规定,失踪七年以上才能宣告死亡。”

  “什么,要我等上七年?!”他跳起来大叫,一脸难以置信。

  一大笔钱就放在那里,他看得到却无法花用?

  “七年很长吗?你不伤心亲人的枉死,却斤斤计较失踪年限过长,是等不及想做什么?”

  一直在一旁的仇厉阳已经够烦躁了,为了解不开疑惑而头痛欲裂,偏偏有个搞不清状况的家伙在耳边鬼吼鬼叫,让他告罄的耐性为之断裂。他一起身,脸色阴郁,平时就非常骇人的长相更有大哥的气势,光是挺胸一喝,气盛的古若梵顿时萎靡不振,端着咖啡杯的手抖个不停。

  “我、我是想丧礼需要用到钱,所以……呃、领些钱……让亲人走得风光。”

  他……他真是警察吗?

  “几百名检调人员送葬还不够风光吗?而且他们一家都有保险,办上十场豪华丧礼也绰绰有余。”就连他一起埋了还有剩!

  财迷心窍的古若梵又振振有词了。“外人不比自家人,何况遗嘱上载明我是合法受益人,有权提领继承的财富,为他们办得更盛大,阔气豪奢。”

  “死人不会在乎这一些。”仇厉阳一把抽走他手上的遗嘱,逐条细读。“你哪只眼睛看见自己是遗产受益人,上面明明写着过继言家子女言子维、言子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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