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寄秋 > 嗜赌花嫁娘 >
十六


  “不用,我的手还没断。”他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脸皮皱得足以夹死蚊子。

  “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劳,我不嫌麻烦的。”毛坑最好够大,跌他一身屎。

  “我说不用,你听不懂是不是!我会蹲很久很久,直到你长胡子为止。”他冷言一瞪。

  赵缨撕地扯下他的衣角往鼻下一遮,“师父,我的布胡须好看吗?我还可以换个胡子形样讨好你。”

  她作势要再撕下他黑色布衣,古珩气恼的以大掌攫制住她的细腕。

  “你够了没!非要我衣不蔽体才开心吗?”他受够了,不能再纵容下去。

  “收我为徒不就百忧皆消了,你就别再固执了,师父。”早死晚死不都得死,别扭个什么劲。

  古珩没好气地推推她脑门,“是你比较顽固吧?”

  “彼此彼此,咱们既然同属石性,不如做对好师徒,赌遍三山五岳吧。”她谄媚的哈着腰。

  “我不收徒。”收了“他”,他的千术还行得通吗?

  “第一次嘛,我了解,互相迁就天下无难事,一赌万古休。”唷,师父害羞了。

  “你……”他简直无言以对,“你,赵三,不许再跟着我。”

  说完,他提腿便在大街上快步奔跑,头也不回的拼命窜动,似有鬼在后面追着,虽然没比逃难还辛苦,不过也相去不远了。

  惹到赵家的麻烦精,鬼上身还好请些。

  “哇,师父的腿好长,背影是多么英勇神武。”

  赵缨慢慢的踱着,笑嘻嘻地瞧见大树下有人在掷骰子,一时手痒的靠了过去。

  要找师父不难,先让她玩两把吧。

  此时,跑得气喘吁吁的古珩,仍然不敢回头,卖命地往刑家寡妇家跑去,她的柔软娇媚叫他骨子都酥了,床上功夫可不输青楼艳妓。

  拐个弯,他冲入暗巷的一幢酒楼,迎面而笑的老板娘,可是敞开了胸怀接纳他。

  两人相偕步入房内,不久春色无边,熟悉的嗯啊声再度响起。

  没有赌场,附近也寻不着赌客的身影,更无聚赌的迹象。

  刚从刑寡妇家中宣解完情欲的古珩伸头一探,确定四周无吆喝的赌声后,才敢放胆大步行,他实在怕死了赵三的难缠。

  长得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姑娘,害他有点心猿意马,几度想染指“他”的童贞。

  刑寡妇的需索无度,差点让他下不了床,都快三十岁的女人,仍保持着少女体态,一双桃花眼撩得男人按捺不住,春风几度犹不知足。

  一年前和好友在此饮酒,一个不察就叫她勾了魂,糊里糊涂地和她上了床,那销魂的滋味不比青楼艳妓差。

  可是顾及她寡妇的身分,若非不得已,他宁可找妓女解决需要,也不愿落人话柄的常往酒楼跑,纵使她是出了名的风流寡妇,床从未空过一日,然而毕竟流言对女人的杀伤力比男人大。

  “客倌,你要吃些什么?”

  “来盘炒牛肚、几盘小菜和三个大馒头。”

  “要酒吗?”

  “白干一壶。”

  “是,请稍待,马上就来。”

  坐在楼上雅座,仍不能安心的古珩不时往楼下的街道眺望,担心下一刻眼中即出现那抹热切的小身影,追着他猛叫师父。

  师父!

  多可笑的字限,他大不了“他”几岁,这句师父会把人叫老的,难怪他腰酸背痛腰疼得挺不直身。

  全是“他”的错!害他老是疑神疑鬼的以为“他”就在身后不远处不时的回过头一瞧,然后嘲笑自己的草木皆兵。

  孑然一身的他喜欢无牵无挂的嫖妓生活,有银子时就找个名气大的妓女陪宿,没钱时就将就些。一个人饱全家舒服,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然现在他的心却变得沉重了,总是挂怀着一张清秀的小脸蛋,心神不宁的幻想“他”着女装的娇俏样,然后一股熟悉的热源便由下腹涌上,硬得像棒锤。

  唉!他快要怀疑起自己的不正常了。

  “客倌,你的炒牛脯来了,请慢用。”刻意压沉的嗓音犹带一丝清脆。

  “我叫的是炒牛肚不是炒牛……脯……你……你阴魂不散呀!”他呻吟的用前额在桌上轻叩一下。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认命,眼前店小二打扮的小人儿,正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赵三,“他”是怎么找到他的?

  没有半点预兆的跳到眼前,他的错愕可想而知,怔仲了片刻,才过神来,微颤的手指在“他”鼻前停住,不知该叹息或是咒骂。

  “师父,是你喔,好巧呀,咱们师徒真是有缘,到何处都相逢。”再跑嘛,如来佛的手掌可是无远弗届。

  “是呀,巧到令我想哭。”该死,他为什么瞎了限,找“他”使千术。

  贪小失大的至理名言,他至今才深深体会到。

  “牛脯比牛肚好吃,徒儿的孝心,师父可别嫌弃的好。”王爷爹都没这等福气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显然他躲得不够彻底。古珩夹起一块牛脯当是“他”的肉嚼。

  赵缨狡猾地向他眨眨眼,“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刚好不穷。”

  以她的门路还怕调不到人马?王府的侍卫、守城的兵士、衙门的捕快,甚至是消息灵通的小街霸,财与势是最快的通行符,而身为八王爷的三千金,她两者皆备,找个人有何难,她去兜赢了两把,人不就在面前嘛。

  山不移,水不动,乖乖的自投罗网。

  “你干么非要缠着我?天底下精通赌术的人不在少数,不缺我一人。”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没办法呀,师父,只有你能赢我而已。”不网罗他入赌技智囊团怎成?

  赢?“别告诉我,你从未输过?”这么可笑的借口,“他”也编得出来。

  “是呀,你是第一人,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她笑眯眯的唤来店小二上酒菜。

  古珩嗤鼻的用筷子比向“他”,“你当自己是汴京城的赌后呀。”

  “我是呀!”她是赌后,没什么羞于启齿。


梦远书城(my285.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