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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一盘盘香溢四方的佳酿美肴从眼前过,东方沙沙不停的警告自己别太贪心,吃到吐也是很丢脸的事,她可以晚几天炸船,先满足口欲再说。

  “胃药要不要先准备好?空腹太久再大吃大喝很伤身体。”单无我好笑的吻去她嘴角的甜汁。

  这麽大的人还学不会照顾自己,一手油照吃不误。

  “单大师,请别拿我当你破戒的主菜,旁边多得是开胃小菜。”她推开他,一语双关地撵他去造福千百寂寞芳心。

  “无我”通常是武侠小说中和尚的法号。

  “我很挑食,具玫瑰之姿、烈火之狂者方能入口,你要牺牲小我吗?”这丫头真是无赖。他低头一视沾满油污的五指印。

  上好的亚曼尼衬衫毁了。

  “谁理你,堂堂旭日集团的继承人还怕没人牺牲吗?”她像说著天气一般说出为人所不知的秘密。

  身子一震的单无我以深奥的眼神看著她。“你怎麽知道这件事?”

  “老天爷托梦信不信?玄机大师明白指示旭日将西下,你的看法呢?”搞这种小把戏,难看。

  他惊愕的半晌说不出话,她不可能知道他暗地里收购旭日集团的股票,拉拢股东打算推翻作风保守的爷爷,扯自己人後腿。

  连他的好朋友都被瞒在鼓里,周详的计划只存於他大脑,无人能轻易取得。

  “小心飞蚊闯进你的黑山洞,我和神仙们的交情都不错,你瞒天瞒地瞒不了神。”她耻笑他的目瞪口呆。

  每一个人的过去都抹灭不了,只要有迹可循就不难刨到他的根,抓出他身上所有的虫,网路中的掠夺者最爱掠夺别人的秘密。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制敌为上,她不喜欢老是受控於他,摆脱不掉就反其道而行,让他完全透明化,不再高深莫测地叫人费思量。

  “你的神仙没暗示我们是三生石上的伴侣吗?”他状似轻松的调笑,不在意她分享他的“成就”。

  他真是史前蟑螂,一逮到机会就洗她脑。“神仙们说今生无缘,来世没份。”

  “老婆,你被骗了,月老昨儿个才填上你我的名字,神仙也有失算的一天。”身一弯,他由她嘴边咬走一块熏鸡片。

  “小偷、土匪、恶霸、贼,你手断了吗?”她不服输的贴上他的唇,探出舌头欲抢回自己的食物。

  只有她能抢人家的,不容许人家掠夺她,这是天性。

  笑得有点贼的“小偷”先生舔舔微疼的唇。“想吻我就说一声,我会全力配合,用不著咬破我的皮。”

  轰地,一道急雷打入东方沙沙的思维,脸上发烫地一瞪。“你在说什麽鬼话,我哪有吻你?”

  不承认、不承认,她抵死不认。

  “请问唇碰唇不叫吻,你能提出更适当的解释吗?”她到底打哪里得知他欲整垮旭日集团的消息呢?

  表面冷静的单无我仍纳闷著,看不透她顽固脑子里千回百转。

  “意外。”她说得理直气壮,大有你不赞同我用千层派砸你的刁蛮。

  “好吧!有武器在手的人最大,我不敢有意见。”他双手一举做投降动作,狡猾的“意外”上她一口蛋糕的甜唇。

  “单无我,还我的虾来。”可恶的强盗,偷香不忘顺手拎起她盘子内最後一尾明虾。

  “来‘意外’回去呀!我留了一半给你。”他邪气的一挑眼,将半尾虾子露於唇上。

  恼火的东方沙沙可不顺他意,一拳往他腰部击去,整尾明虾在他一呼的空档掉落於地,她看也不看地用拖鞋踩扁,用意是我不要的东西也不给你,宁可毁了它。

  好烈的性子。他苦笑的揉揉肚子。“生气了呀?”

  “没空。”她在等下一轮的烤乳鸽和活炸虾,真的没空理他。

  “你不想去会会十方阎王?”不是他自大,不少人上迎风号就是为了一睹十方阎王的赌技。

  “没兴趣。”她怀疑本人就在她身边,何必去凑热闹当傻子。

  好一个没兴趣,真伤他的心。“你不好奇他为何选上你吗?”

  “别害我倒胃口,我怕他和你一样不要脸,对著我说:你是我前世的伴侣。”她嫌恶的一皱鼻,用著可笑的眼神睨他。

  “嗄?!”他是不是少算了一步棋,怎麽她的反应与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正常的情形是她应该有一颗急於救弟的心,一上船就满怀焦虑地卯上十方阎王,火气十足的拆船又放火,直到打垮十方阎王为止。

  可是她刚好相反,当是度假般轻松惬意,一有空闲便大啖美食,不把亲人死活当一回事,认为人命长短由天定,死了不可惜,活著才造孽。

  她真的寡情冷血吗?他不以为然。

  “快,拦住我的鸽子……”一手香蒜河鳗,一手水果拼盘,东方沙沙抬脚一踹,要“柱子”去拦。

  真怕她撑死的单大总裁故意慢了一步,一盘烤乳鸽上了一双涂满红色蔻丹的女子手中。

  “啧!哪来的饿死鬼,上辈子没吃够也用不著急著投胎,天生八字不好就认命点当乞丐。”

  她的鸽子……都是你的错。烈火般的女子用眼神一瞪差劲的男人。“滚。”

  “你太无礼了,凭什麽要我滚。”心存怨怼的朱玉娟报复性地咬下一只鸽翅。

  看到对方脸色一变,她犹不知死活地露出得意。

  “凭我看你不顺眼。”东方沙沙反手一掴,快如闪电的巴掌让人避之不及。

  傻眼的朱玉娟硬挤出两滴眼泪。“你……你又打我,单大哥,你要为我作主。”

  “她要你为她作主?!”紫眸一冷,她问话的语调如刀子切向是非制造者。

  “我和她不熟,你自己看著办。”单无我聪明的不介入这两个女人的战争,因为他知道谁是握斧者。

  一砍无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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