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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探索的心态压过种种的埋怨,连祈风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份专注,以当局者的眼光逐渐看出她的多重风貌。

  “我怕世人拿著刀剑喊砍喊杀,宁可伤心也不愿伤身。”石冰姬用凌厉的眼神一瞪。

  恢复无赖神情的连祈风戏谑地一抚她唇瓣。“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果然是朱唇含艳,她蒙了世人的眼,光是这诱人红唇就足以称得上绝色。

  “姓连的……”可恶,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嘘!”他一手放在她唇上。“我们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我不好好关爱你怎成呢!”

  他说得豪气干云,但是眼中透露出一抹邪气,像是乐见她的自掘坟墓、故作聪明铲泥埋双脚,最後谁也走不掉地同陷一穴。

  “别嘟著嘴嘛!左舵主可会笑话你像个娘儿们。”连祈风状似逍遥地旋了一圈打狗棒,满心的自在悠闲。

  左舵主根本是震惊到呆若石人,连自己怎麽走回分舵都不晓得,整整三天三夜不言不语恍如行尸走肉,逢人便摇头叹息,千万感慨、无言以对。

  同一天,王大户家里的老黄牛头下脚上地“爬树”,哞哞的惨叫声惊动了左邻右舍,啧啧称奇的前来围观,没人想到要先解下它,议论著它如何以倒立之姿上树。

  奇谈,怪谈,神鬼之论,莫名其妙的古怪现象传遍全杭州城,只可惜传不到已离开城内的两人耳中。

  朗朗晴空白云飘动,野草如茵景象万千,官道上的小黑点慢慢凝聚成人形,一前一後,一高一矮,如影随形。

  拉近一看不就是两个乞丐。

  只不过一人走得急切、满头大汗,身後的那人则轻扬蒲扇悠哉悠哉,口中哼著不成调的渔家小唱,气定神闲不见匆忙。

  有无习武的差别在於内功修为,尽管轻功盖世苦无内力辅助,使久了也会筋疲力尽、气喘如牛,两脚重如铅石迈不开。

  “小兵妹妹渴不渴,大哥为你取水来饮如何?”这世上美好的事怎麽这麽多,害他忧虑得嘴角含笑。

  走不动了吧,任性的丫头。

  石冰姬头也不回的一拭香汗。“天山之泉,龙井之水,你快去快回。”

  失笑的一扬破扇,连祈风走得轻快靠近她身侧。“天山在百里之外,龙井位於关外,你叫我上哪里乞得难求好水?”

  一听便知是刁难之词。

  “没本事就少开口,省得自曝其短。”她像赶马蝇似挥开眼前刺眼的笑脸。

  不公平,不公平,为何她走出一身汗而他清清爽爽不见半丝疲相?论起轻功,无人能及得上冰晶宫的幻星七虚步,他是怎麽办到的?

  当年因求好心切伤了筋脉,因此她失去学武的机会,每每一催动内力便绞痛五脏六腑,不忍她身受折磨爹便毁去她一身功夫,仅传授以逃生为上的绝妙轻功。

  虽然之後她曾经数度企图恢复昔日功夫,但是受了创的身体硬是不肯配合,再加上爹娘特意以独门点穴法封住她任督二脉,想习武已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不断的使坏、捣乱,希望爹娘能收回好意、还她原本的武功,结果他们乾脆眼不见为净的弄了艘船云游四海去,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她只好改烦面丑心恶的无情大哥,而他做得更绝,直接打算让她嫁人,免得冰晶宫不保。

  她恨透了武功好的江湖人士,现在她唯一堪称无双的轻功也轻易让他掠美,要她有好脸色比登天还难,而且他还想……

  “你的炭粉快掉光了,洗把脸透透气吧!”连祈风好心地递上方帕要为她“擦汗”。

  实则是藉机要一觑她本来丽色。

  就是这个令人痛恨的原因,他识破了她的伪装。“我天生肤色暗沉,你看错了。”

  “唉!走遍大江南北,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人的汗珠是黑色。”他接住一滴汗送到她眼前轻喟。

  “我与众不同不行吗?算你长了见识。”石冰姬绝口不承认明摆著的事实。

  臭冉静,跟她说炭粉不保险,要她加几滴炭油偏是不肯,说是取之不易不该浪费,等她下回出宫才要用,结果害她出丑了。

  那个小气鬼最好寒毒攻心一命呜呼,她好坐收渔人之利,收刮其精心调制的各种奇毒怪方,来日不用老是和她窝在药房东配西配,配出连自己都解不了的毒中之毒。

  “是是是,妹子的体质异於常人,汗一排就成了粉人儿。”他取笑地一划她额前那片污渍。

  小美人的容貌逐渐显现,她大概不晓得炭粉已遮不住她惊人美貌。

  美人如秋水之姿,春染之色,桃李之艳难沾灵气,夏阳之酡嫩绯了双颊,只怕水中清荷也羞怯,荷瓣一阖沉入水底。

  至於肤似冬雪嘛!他正一一的谨慎拭垢,所见幼白如梅不与霜雪争宠,独占枝头一翦寒呀!

  “连祈风,你见不得我比你逍遥吗?”他分明是故意作弄她。

  他轻笑地点去她鼻头芝麻大小的粉炭。“你不叫我连哥哥了?”

  “抬举的话别听太多,小心腹胀肠破。”没药医。

  “小兵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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