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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走慢点,果儿妹妹,小心坑洞……”他的警告来得迟了些。

  走了不下百回,她还能在自家踩了坑洞才称奇……“啊——”才想著脚下就一阵踉跄。

  以为会跌个狗吃屎,一阵急风似的白影忽飘而至,檀香气味的软墙先一步揽住她成了垫底,“哎呀”一声碰上了……

  他的唇。

  真该说声糟了个糕,两个命犯孤寡的姻缘陌路人竟然四唇相贴,同样的瞠大眼不知如何是好,互相对视的忘了移开身子。

  许久之後,一抹处女幽香游离在他鼻间,他暗自呻吟的吞吞口水,结果竟让蠕动的唇瓣更加贴实了和豆腐脑一般香甜的樱唇。

  似野火燎原不可收拾,从未与女子有过亲密的经验,一时的美好让他把持不住,搂著佳人腰,他渴望的吸吮不休。

  月下不独眠,花好人成双,但怨东风薄。

  冷夜寒意凝聚了雾气成露,由梧桐叶滴落,猛然一回神的玉浮尘瞪大了诧异不已的美眸,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

  他,犯了色戒。

  而且他竟然不觉得心虚,反而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像是她口中藏了上等好蜜等人品尝,而他将是唯一享此甜味的主人。

  缓缓的推开她坐直,双手仍像有自我意识地拥著她让她倚在自个肩头,不让地上白霜湿了她衣衫。

  “我……我轻薄了你,你没受伤吧?”瞧她星眸迷乱,他差点又想起色心。

  如乘云绕了天际一圈,她轻吁一口气。“我没什麽感觉,但……”

  思绪很乱。

  “什麽叫没感觉,你心口不会卜通卜通跳,脸红燥热?”一股气油然而生,她居然说没感觉?!

  枉他愧疚得要命,因为立志要修行的他即将辜负她,怎料她的回答像是毒蛇的牙,狠狠地倒咬了他一口。

  瞧她细嫩的唇瓣都破了些皮,再没感觉也会痛吧?他用无礼的行径侵犯了她耶!

  到底是他的错,但至少她不要表示出无动於衷的表情,害羞也好,恼怒也罢,就算掴他几巴掌他也绝不还手,可是她一脸的不解叫人扼腕。

  她知不知道她才是受欺负的一方,而他做了小人才为的下流事。

  “你在生气,为什麽呢?”抚抚唇,她的眼神仍是如先前般的纯净。

  刚才她的心头好像有著什麽要爆开,在来不及思索的情况下他已推开她,让她有些失望,只感觉到嘴唇肿肿的。

  “你还敢问为什麽?”他沉下气,尽量表现出温和气度。“而且我没有生气。”

  “不,你在生我的气,我做错事了吗?”或许她不该压著他。

  无奈的挫败取代了他的理智,他是在生气。“绝不是针对你,是我个人行为的偏差。”

  能怪她不解人事吗?她本来就缺少人的七情六欲。

  可是他无法不气,自认为定力无懈可击却遭她轻易击溃,失控的神智几乎著迷於她的香唇,若非一滴夜露唤醒了理智,他可能会在野地里夺了她清白之身。

  气她也气自已,不该任由两人有了交集,他起了眷恋之心,但她并无同感,只是困惑。

  “我也不懂自己在气什麽,你就当我是傻子好了。”他自嘲地发出低低笑声。

  这下可绝了,他该怎麽跳脱这张无形的网,请她伸出援手吗?

  他的笑声很好听,胸口会震动。“我们还要坐多久,聚水符有时限。”

  好舒服,他拥有她努力不来的开怀笑声。

  “果儿妹妹,你让我有枉为男人身的痛恨,你不能同情我刚受了伤吗?”伤得好重呀!他的自负。

  “你受伤了,要不要找大夫?”她的声音不慌不忙,同情为何物她陌生得很。

  不过她有一点点紧张,怕聚水符失去了效用,淋了她一身湿。

  “大夫治不好我的伤,如果你一直坐在我身上。”她会先失身。

  或许说两人同时破了身,他的修行之路也不用再费心了。

  “喔!”藉著他手臂的支撑,她借力使力的起身,“我没压伤你吧?”

  轻如飞燕的一跃,他拍拍沾污的下摆。“一颗小果子的力道能耐我何,你未免小看了我。”

  “虎行於林,鹞纵於天,你打算屈就多久,你的家人不担心吗?”她无心的问道。

  怕成了习惯,有朝一日离不开,像她的爹亲和小弟成了她的支柱。

  “我是孤儿。”他心里想她是不是有不耐烦,两眼炯炯的盯著她瞧。

  “朋友呢?”

  “全死光了。”不提也罢,提了伤神,全是些忘恩负义的妻奴。

  寒翊呢是当兔儿娘子如珍宝的捧在手心上,怕她寒来怕她饿,根本不把朋友放在眼里,哪边凉快哪边待,别来碍眼就好。

  玄漠那根木头是纵妻行恶,镇日由著曲喵喵胡作非为、抛媚送波,迷得府里的老少晕头转向,不知初一或十五地胡乱挂彩灯。

  说起他的爷儿更是宠妻成癖,绝对是个中好手,对王妃百依百顺不曾重话一句,她要回扬州和姊妹淘混在一起没有二话,堂堂的九王爷不待在自己的府邸,一年四季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归云山庄,陪爱妃荼毒扬州百姓——用她的眼泪。

  所以说有朋友等於没朋友,孤家寡人的他最可怜。如今在玉猫儿的淫威下被迫离开他视同“家”的侯爷府,岂不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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