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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老爷呀,冤枉!妾身怎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呢?我们夫妻二十余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分明是有人想陷害我,挑拨我两夫妻的感情……”无凭无据,她不认,谁能奈她何?

  贾氏佯哭,以为她掉两滴泪,此事就能揭过。

  “清琴,就因为与你做了二十几年夫妻,我十分明白你的为人,然儿说的这些事你不是做不出来,只要给你机会,你是绝对不可能放过。”

  她贪财、善妒,容不下人,对掌权一事看得很重,不甘心屈居人下,心里念着主母位置,以为他都不知道吗?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认为我真的买凶杀人,还害死姐姐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有谁看见了,叫他出来指证呀!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压着我认罪。”

  真当她老了,爪子钝了吗?真让她火了,她就让所有人都好看。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我只问你认不认,念在夫妻一场,我不会太为难你。”

  要下这个决定他也不容易,一个人关在书房一整夜,而后又到元配夫人灵前站了一上午。

  他枉为人夫,不辨忠奸,害得妻子没命。

  “你要为难我什么,想把我休了吗?沐远山我告诉你,办不到!我生是沐家人,死是沐家鬼,你要敢栽赃我,我一根绳子吊死在你沐府门口,让邻里们瞧瞧你们有多逼人太甚?”她扯发跺脚地撒泼,以为嘴硬就能脱罪。

  “好呀!我给你一条绳子,看要多长,十尺够不够?你要是踮脚尖还够不上绳子,我可以命人搬张凳子让你踩,你可别到时反而不敢死。”

  沐昊然冷诮道,充满讽刺,啪地丢下一捆绳子——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打算将这女人“绳之以法”,捆人的工具早让人准备好,一听她此言,立即从下人手中拿过绳索。

  “你……你……你不孝,我是你母亲,你居然逼我去死……老爷呀!这是你养的好儿子,我的命那么苦?含辛茹苦的养大继子,操劳府里大小事,有谁感激我了?只想落井下石,对我迫害。”

  他们要她死,她偏不死,她才不会让他们顺心如意!贾氏一脚把绳子踢远。

  冷酷的嘲讽再度响起,“不用再作戏了,爹肯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放过你,可是我对杀母仇人只有恨,没有半点情分,你肯老实招了,咱们省事,否则……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我多得是。”

  “然儿……”沐老爷以求情的眼神看向长子,似乎短短数日间老了十几岁。

  沐昊然冷然地将脸转开,“她是你的妻子,你护着她我无法可说,但是她错伤了锦儿,我饶不得她,我也有我想护的人,谁动了她一根寒毛,我就要将她千刀万剐!”

  “千……千刀万剐?”贾氏捂着胸口,抽了口冷气,此时才有点怕的感觉。

  “我……我可没叫人伤她。你少赖……赖在我头上……”

  “你是没叫人伤她,因为你想杀的人是我,她不过是看我有危险,情急之下替我挡了一剑,说来还是拜你所赐。”

  如果伤的是他,也许他会看在爹的情面上让她少受点罪。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使的?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被宠坏的小霸王,老爷不管你,老夫人由着你胡闹,你这又是听了哪个猪朋狗友的教唆闹事来了。”贾氏一脸鄙夷。暗讽他无事找事。

  “本想给你留点面子,怕你妇道人家瞧了害怕,不过……赵春,把人带上来。”

  心思歹毒之人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是的,大少爷。”赵春往外走去,等他再回来时。身后多了好几人,其中一人满身是血地被拖进来。

  “啊!这是……”面上血色一下褪去,贾氏双腿微微打颤。

  不只是贾氏,厅堂内的主子和下人除了沐昊然外,没人不惊白了一张脸,捂着嘴反胃得想吐,全身发冷的张氏靠着手脚发软的夫婿沐昊文,两夫妻眼一翻白,差点昏厥。

  那是没了十根手指头的男人,手掌心的肉被削空,只剩下骨架,两只手无力地垂落身体两侧,晃呀晃地好像无骨。

  看得出来他的骨头被打碎了,脚筋也被挑断了,人虽活着,全身上下却无一处完整。

  还有几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少了几颗牙、断了鼻梁、歪下巴,满脸血肉模糊,模样着实可怕又骇人。

  “忘了告诉你一句,和你共谋的杜家人已经被关进县衙大牢,你一定猜不到主审人是谁。”他的话一刀一刀的剜着贾氏的心,让她由怕到惧,由惧到恐,到最后只剩下……胆寒惊悚。

  “谁?”贾氏抖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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