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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心里犹抱着一丝祈盼,他只是一时意乱情迷,眷恋过后得以迷途知返,勿负她一片真心。

  “大家都说堡主恋她成狂,为她改变了平时的待人处世,甚至还破例习剑防身,认真地负起一堡之责,而且……”

  “而且什么?”她急迫的问道。

  “他开始质疑人性之本是否为善,而常常做出违背礼教之事,温和的个性逐渐偏颇,但远比以前沉稳、内敛了许多。”

  “他行医济世的宏愿呢?儒医称谓不致丢弃吧!”那是他一生最大的愿望。

  如意投以不乐观的神色。“最近他忙着练剑及处理堡务,根本无暇抽身于医理,若不是药园有专人照料,恐已枯萎、凋零。”

  “她真有如此大的力量扭转乾坤?”杜襄襄实在无法接受这巨变,一名女子而已。

  “败国不需强兵,媚主即可。”

  妲己、褒姒便是其中代表。

  “如意你说,我的容貌逊于她吗?”她对自己的长相颇为自负。

  “各有所长吧!男人要变心,多得是理由,她比你了解男人的心态。”或许是输在此。

  杜襄襄气愤地咬红唇色不需上胭脂。“她不过是个妓女出身。”

  “小姐,莫为此事伤了身,太君的命令才是当务之急。”如意担心她会意气用事。

  “要完成奶奶的计划得先掳获他的心,你以为我现在的处境能有多大作为。”她自嘲的说道。

  先入主日光堡,一步步瘫痪内在生计,继而以仁义之色予以资助,再慢慢蚕食入袋,一举夺下日光堡成为月光堡的附属产业。

  原本奶奶打算先除去阻碍的江柳月,因为她可能是日后的一堡之主,所以非除不可。

  可是现在一经证实为女儿身就不再是威胁,只要她嫁给江柳色成为当家主母,以他不理世事的态度便足以让她颠覆一切,而他的闲适性子也不会在乎由谁来担起责任,甚至是更易堡名。

  可多了个但书就棘手难行,预定好的计划全被打乱,必须从长计议。

  “小姐何妨也如法炮制,举止轻佻些主动去勾引江堡主。”男人是禁不起诱惑。

  “你要我学她那么……放荡……”成吗?她从来没有引诱男人的必要。

  以她的姿色多得是男人乞求回眸一笑,谄媚阿谀地奉承着,根本没必要去降低格调、委曲求全,与个浪荡女子争长论短。

  但要她罢手却又谈何容易?放下的情难收,覆水早已亡干,无迹可寻。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必小姐也不甘心与人共夫吧!”成就大事必有所牺牲。

  “我怕他……不屑一顾。”杜襄襄有些退缩地一瞄向自己玲珑有致的上围。

  与妖女的丰硕玉乳一比,她的显得纤细娇小了些。

  “小姐何必计较身段上的不是,男子皆重色,你的绝尘气质足以弥补那一点小缺憾,去迷倒他,夺回你自己的夫婿。”

  杜襄襄重拾信心地乐然一笑。“如意,来帮我打扮打扮,那套粉橘色的衣裳稍微修点布屑。”

  “是的,小姐。”她动起手来打开胭脂盒。

  “记住,引开那妖女,别让她来坏我好事。”一想到她,肝火就难息。

  “我懂得依计行事,绝不会误了小姐的事。”如意肯定的说道。

  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总有意外。

  “星儿,你欺骗我。”

  与此类似的字句不断出现在江柳色埋怨的口中,似有颇深的挫折感,又像……欲求不满的呻吟声。

  是的,如果一位所倾慕的女子睡在咫尺处,衣着暴露地翻来覆去,是圣人都可能一夜化身禽兽,吞噬了身侧的美味。

  而他若稍一有动作,锋利的刀身就立即微泛寒色,好像在警告“人性本善”,勿以恶小而为之。

  “安静点成不成?我在沉思。”盘腿而坐的宋怜星半闭着眼运气。

  “你已经沉思了一个时辰,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是惩罚,最严苛的一种。

  嗯哼!颇有自知之明。“怎么会呢!秀色可餐令你不满意吗?”

  “那也要含在嘴里吃得下肚才有饱感,画饼难充饥,你瞧我饿得骨瘦肉贫。”他是个男人不是修为入定的和尚。

  “做人别太挑剔,你的帐目核对完了吗?”一收气,宋怜星掀开的媚瞳盈满笑意。

  江柳色痛苦的一呻。“别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你非常不高兴。”

  “不会呀!我挺开心的。”看他受苦是件赏心悦色的快事。

  “你要气多久?”他不晓得还要忍耐到几时。

  “谁告诉你我在生气?”她岂只生气,还有种遭人践踏的羞辱感。

  妓女就不值得尊重吗?她会沦落风尘情非得己。

  家园被抄,贬为官妓,若非她的美色及圆滑手段能为大清尽一份力,成为大内密探之一,只怕今日的她已和家人一般,白骨一堆。

  今时今地一再被人提及议论,就算不在乎也会生气,好像原本不痛的脚多踩了两遍,多少会有点痛处,甚至红肿。

  谁有资格指责她妖女,在江湖上行走,有不沾血腥的侠士吗?她不过行事诡异了些,不照既定的武林规矩走罢了。

  既然大家都说她是妖邪的坏女人,不使使坏太说不过去。“星儿,事前我并不知道她要来,不然我会及时阻止她入堡。”他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她。

  宋怜星不信地一嗤。“以你的烂好人个性只会妥协,我不认为你能硬得下心肠撵人,说不定还会轻声细语的安慰两句。”

  “错不在她,总不好恶言相向。”诚如她所言,他不是会对人严声厉言的人,但此为天生个性使然,并非存心要心软。

  “哼!要是她掉两滴泪下来,你就会心疼死,然后立场站不稳,三言两句就允诺些自己办不到的事。”她根本就看透他的心态。

  “星儿——”江柳色由后搂着她。“我会以你为主,相信我一回成不成?”

  “你才不……”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过窗前。“我出去一下,在我回来以前把帐簿整理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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