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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快到家了,回堡再命人煮顿好菜填补你挑剔的胃。”她很难养。

  她好悲惨呀!干麽要压坏他的老婆轿。“你先帮我解穴啦!这样很难看。”

  “我不认为有人敢发出评语。”他倒觉得很合适,她的身子柔软温暖。

  “恶霸人人怕,你瞧繁华的大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摊子在人不在,徒留冒著热气的汤圆正滚著。

  鬼战堡有多恐怖她是不了解,但根据连日来的观察……吱!根本用不著观察,两眼未瞎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人们脸上的恐惧是假装不来,生怕跑得不够快遭鬼噬,一群冰人行过,众人吓得闭户锁门。

  哈!真当他们是鬼来怕,无知百姓愚蠢心,鬼有影子吗?心窝砍一刀照死不误。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鬼来敲门何需惊,淋他一头黑狗血不就得了,人还怕治不了鬼呀!真正该心生畏意的是,怕符怕阳光怕道士的恶鬼群。

  像她这个好事不为、坏事罄竹难书的邪恶女巫更是鬼魅冤家,她不去骚扰已是万幸,谁会笨得自投罗网来死第二次,鬼也想活得久一点。

  “是恶鬼,没人如你一般敢捋鬼须。”她是例外,古怪得叫人头大。

  他希望她怕他,至少软了腿跑不动。

  “同样是恶名天下闻,随你高兴就好,只要解开我的穴道。”她不要当活洋娃娃任人摆布。

  “不成。”蛇无足滑行千里,鱼无翅远渡江山。

  沙芎芎在心里幻想钉他干支针。“穴位不通会影响血脉运行,我身子有点痒呐!”

  “哪里?”

  “背。”这下你该懂事了吧!

  “我帮你。”战醒风毫不迟疑地扶转她的身,轻轻地挠抓她的背。

  可……可恶,又输了一著。“姓战的,你别得寸还要进尺,我要告你非礼良家妇女。”

  “等你找到敢接状纸的府衙再说。这里还痒不痒?”隔著衣服,他手指似搔似抚地在她脊骨上来回移动。

  “不痒了你可以住手了。”她是笨蛋、她是猪,白白送口豆腐让人白吃。

  “你确定?痒处不抓可是十分难受。”他眼底有抹暗笑。

  “我确定。”她要是再不确定就要失身了。

  “好吧,以後有得是机会帮你抓背。”他暗示著,期待下一次的肌肤相触。

  不太舍得放手,她身上有股奇异的草药香,又像收割的稻禾味,清新略带郁沉,入鼻後神清气爽、灵台空净,不似一般水粉味。

  “想得美喔!我有那么倒楣吗?”沙芎芎不甘的低声自喃,考虑著制衡他的办法。

  定身咒?

  不成,他看来不好摆弄,意志太强的人不受魔法控制,失败了会很可耻,且容易突显自身能力的不足,露出要命的弱点。

  变身咒呢?

  好像也不恰当,把靠山变成另一个模样是件不聪明的事,鬼若不再是鬼有何吓阻作用,人生会减少许多乐趣,招摇过街的盛况将不复见。

  不急於一时,女巫的招式千百种,总有让他愁眉苦脸的一天,优势转劣势。

  “要我付诸行动吗?我还没替女人脱过衣服。”她蚊呜似的自语他听得清清楚楚。

  打平,她也没脱过男人衣物。“听说穴位受制过久会成残,你忍心看我四肢皆废变成活死人吗?”

  “芎儿,你的苦肉计行不通,几个时辰伤不了你。”分寸他拿捏得准确。

  “万一呢?人有失手,马有乱蹄,瞧我冰肌玉肤多剔透,要是浮个青紫淤血,可会破坏我吹弹可破的美丽。”紫绿的水瞳盈满悲切。

  差点笑出声的战醒风维持著厉颜。她太会装模作样了,把自己吹捧得无法无天。“你不在万一之列。”

  因为他不许。

  “人生处处有意外,自信往往是失信,你怎能拿我来试验万分之一?”她最近在走霉运,走路时得提防踩到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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