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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这才忆起前些日子在绣布上看到的剧毒,有段时间她曾暗中观察其他质子有无异样,后来没人出现异状,她才安下心,淡忘了这件事。

  怎么也没想到那毒是下在她的药中,施毒者还是她最信任的好朋友。

  震惊不已的南青瑶悄然走开,不愿相信眼前的景象,她宁可自欺是看错了,那个下药人不是她最贴心的侍女,不是她……

  一只手扶住差点跌倒的人儿。“小心点,要撞到柱子了,瞧你魂不守舍的,出了什么事?”他大老远就瞧见她失魂落魄的,步履有点不稳。

  这才回神的南青瑶抬起头,呐呐的看着他。“我……我……”

  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她只知心很痛,喉间像梗着硬物,有些喘不过气。

  “先进屋里再说,你的脸色发白……”似受了什么惊吓。

  东方珩接过她手中的汤药,一手搀扶她柔弱的身子。

  “我的脸真的很白?”她问得好轻,几乎是低如蚊纳,眼中光芒尽失。

  他伸手抚向她玉额。“你的病又犯了吗?吃药了没?”

  “药……”她像是想起什么,眼中骤地发出微光。“我把药煎好了,你快趁热喝。”

  “好,你别心急,我这就把药喝了。”他端起碗就口,也不怕烫地喝得满摘不剩。

  “你喝完了……”真好,他的伤很快就会痊愈了,而她的病……微亮的莹光又赔了下去,多了不明的阴晦。

  侍香为什么在她的药里下毒?她真要地死吗?

  还有,是谁给的毒药?她已经是有家归不得的质子,谁还当她是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而后快不可,她能碍着谁的路?

  面容清冷的南青瑶自以为够冷静了,历经母丧、兄死,由尊贵的南烈国大公主沦为受制的质子,她都一一撑了过来,她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击垮自己,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却差点击溃她千锤百链的心志。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究竟为什么事烦心?”她有心事企图。隐瞒,却瞒不过他的眼。

  “我……”她欲言又止。

  东方珩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以指轻梳柔顺青丝。“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言,你是我认定的妻。”

  “……”她幽然地望着他,一声叹息逸出檀口。“如果被你非常亲近的人背叛你,你会怎么做。”

  侍香一直是她小时最窝心的玩伴,成为质子后,每当夜里想家睡不着时,也是她陪在身边,说起南烈国的乡野故事哄她睡觉。

  侍香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她倾诉内心话的对象,许多不能向外人说的事也只有她知道,两人一起度过很多艰难的时光。

  光是这份患难之情,她就无法揭穿她,若不是侍香的陪伴,她可能早就死于日复一日的寂寞。

  “那要看这人。是出自个人意愿,或是受人胁迫,与我亲近的人必定有深厚情谊,若是前者,我无法饶恕,他辜负的不只是我的信任,还有两人多年的交情。”

  “而后者,则要看他受人威胁的程度,找出背后的原因,能帮则帮,虽然彼此问的信赖出现裂痕,但只要肯用心修补,还是能重修旧好。”

  这是东方珩的看法,一件事发生了,找出解决之道才是上策。

  “若是有一天我在你茶水里下毒,你会原谅我吗?”她说着假设。

  他一顿,目光深远地凝望她饱含痛楚的双眸。“你不会。”

  “我说的是假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心肚皮,谁也不能预测。

  “你爱我。”他信心满满的说,对她的爱意溢满眼眶。

  朱唇一咬,她含着便咽。“你把我的心掏光了,我还剩下什么?”

  “有,我把我的心放进你的胸口,你拥有我不悔的真心。”他,宣告着不渝的爱。

  “珩,你……你让我想落泪。”南青瑶动容地忍着泪意,不让它流下。

  “不许哭,欢喜的泪一滴也不准掉,我要你笑逐颜开,展番开怀。”她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从今而后,他会好好疼宠她,不让她再受一丝苦痛。

  听着霸道话语,她破涕而笑。“珩,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是你背后那支看不见的长剑。”

  她宁愿伤的是自己,也不愿伤他。

  “承认你是对我有倍的了吧!你这公主顽固得很,总是用礼教把我推开。”终于,他等到她的爱。

  东方珩将她接得死紧,温柔的眸心笑眯成一条线。

  “有情又如何,终究难比翼双飞。”她和他之间不可能共结连。

  听她说着丧气话,他好笑又心疼地轻拧她俏鼻。“信我一回,我不会教你失望。”

  她笑得空洞。“成为质子的那一天,我已经忘了期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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